夜已深,四处的灯都熄掉了。唯独某大学某幢宿舍楼的某一处的灯光还亮着灯。宿舍里只有他一个人,挑灯夜战。此刻,冯鹏正为着他新一篇论文一本书一本书的翻查着各种资料。
极少人会像他那样,读书起来简直就是拿命去拼。他要优秀的毕业,找到一份足以傲视大部分人的工作。他要拿很高的工资,去为整日辛苦的老妈减轻负担,把债务尽早的还清。
大学里头的人只要一提冯鹏,大家便会说,哈,拿到奖学金的又是他啊!那个怪物!
冯鹏,二十三岁,即将硕士毕业,在他们大学里头,每年的奖学金,他几乎都有份拿。一旦有谁跳级了,那里名单里头准会有他。他靠的不是天份,他靠的是勤奋。
当同学们都在外流连,呼朋引伴的时候,他在学习;当别人灯红酒绿,大声唱K的时候,他在学习;当别人娇花在怀,聊天打屁挑灯战网游的时候,他在学习。以至于年经轻轻的他,半头的白发已经早早的钻了出来。
‘噼啪’声的钥匙声响从门外响起,是外出的张杰回来了,在他们这间四人居往的硕士宿舍里头,真正往着的只有两人,一个是他自己,另一个是同班的同学张杰。此时张杰全身的酒味,已经很是有些醉得不轻,神志都不太清楚了。
一回来,呯!的一声大力的甩上了门,醉间十足的将手中的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用力的往墙角一丢,‘叮’的一声,那小玩艺儿不知道被他给丢哪儿去了。
就连冯鹏也因为这巨大的声响扭头而回时错过了一只镶嵌着琥珀的小吊坠落到了他手边那杯早已冰冷的水里。
“女人!全他妈的不是好货色!李XX,我XX你妈!抢我女人,什么东西!”完全失去理智的他自己可能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摇摇欲坠的站着,忽然向一边倒下,眼看着就要撞上尖锐的衣帽勾子上了。冯鹏眼急手快的将他一把够往,将失去重心的他拉回他自己的床上。
“我……我跟您说,呃……不要相信女人,她们呃……说什么山盟海誓,全他……妈的是假的,只要是有足够的利益,她们飞得比什么鸟都快!呃……”终于一口吐出来了。
幸好冯鹏听他呃了几回,那脸盆早就备在手边上了,不然一会可有得活干。
张杰吐完舒服多了,拉着冯鹏仍然在那里喋喋不休着。“之前的方玲玲也是,不过是开个宝马的小开,居然就这么甩了恋爱两年的我,就这么跑了,连书也不读了,宁可去当小三!小三啊……我可是连她小嘴都没怎么亲过,表面上这么杯子的一女的,竟然也是这种货色!我……有什么比不上那个小开的?我不就家里没那小开那么多钱吗?可我毕业了会赚钱的啊……会赚很多的钱……”
张杰可能想到了伤心的地方,捂着脸呜呜的哭着。应该是肠胃里头的东西差不多都倒光了,他哭到一半忽然就没了声音了,完全睡过去了。
女人?冯鹏摇了摇头,对他来说这本来就是一种奢侈。这些人有条件为女人神魂颠倒,已经是一件极为幸福的事了。
二十多岁,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他不是没有欲望,他是不敢有欲望。可自己家里,顶梁柱父亲逝世快十年了,他还留下了巨额的债务。一切都靠着母亲的细弱双肩挑着这个家,他怎么忍心?他怎么能?
他只能全力读书,花最少的钱,用最小的代价,让自己的价值更高,好让自己的家早日的摆脱掉那些债务。
他多想回到十年前,如果可以改变,至少他不会允许出现如今这种家破人亡,债台高筑的境地。他一定会将一切改变。然而纪想终究只是幻想,他离开张杰的床边,又回到自己的书桌旁,心无旁逸的继续着手上的这个课题。
终于完成了!他伸了伸懒腰,活动了下僵硬的脊椎,拿起早已倒好多时变得冰冷的开水一口喝下。
然而悲剧就那么发生了。一颗手指头大的玩艺儿随着冰冷的开水,顺着他的喉咙一路往下,一直坠到了他的胃里。几分钟过后……忽然的如同炸开一般化作了无数股冰冷的线,沿着他的胃肠,血管,经脉,以极快的速度迅速的侵蚀了他的全身。
“靠!什么玩艺儿?”刚才吞的到底是什么?什么东西能这么的冰寒?可他甚至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整个人就维持着上一刻那喝水的动作,就那么僵在了那里。
现在的他只有大脑还能勉强的思考一会,此时闪过的想法极多,老子不会就这么死掉吧?老子还没碰过女人没享受过人生。老妈怎么办?一个家就剩她一个人了,还有那巨额的债务怎么办?怎么办?
朦胧之中,自己渐渐从那具熟悉的身体上抽离,有一些月白色的光点从夜空中星星点点的向他的身体聚拢,两三点,又两三点……这些白色的光点在修复着他的那具身体,白发以能目之所见的速度转黑,整个身体也由原来的委顿拉长,修直。
问题是那股子寒气实在是太邪性了,竟然能让这身体由内至外的冻结了起来。不一会儿,一层雪白的霜就结了一层。炎热的六月,莫名的霜冻,还能再奇妙点木有?一边在修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