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对无言,不过,这样的尴尬局面不可能一直持续下去,萧逸才毕竟是晚辈,最后当然是他口中咳嗽了一声,道:“田师叔,如何这么早就来到这里了?难道有什么事情么?”
田不易略微看了他一眼,随即目光横扫了一番面前祖师祠堂中显露出的那昏暗的光芒,口中缓缓道:“我来这里,自然有我的用意。”
说着,又是眼神一转,看着萧逸才那略微尴尬的面容,道:“我到这里是来找人的,不过,我倒是想知道,一大清早,你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你到这里想要做什么?”
萧逸才目光一怔,虽然他心中早已想到,田不易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不过,当田不易真的问出口的时候,他心中还是一惊,口中却并没有回答什么,也许不是不想回答,是不知该如何回答,此刻,他的目光向着前方祖师祠堂的深处看了一看,口中依旧什么都没有说出。
田不易从他的神情上似乎看出了什么端倪,口中平淡道:“难道有人在里面么?是不是道玄师兄?如果不是他,我倒是想不出能有什么人会出现其中?只是这青云门下,除了道玄师兄以外,并没有谁在能来到这里了。”
萧逸才似乎已经想到他能说些什么,但见他点了点头,道:“田师叔,掌门确实在此处,其实刚刚掌门一直在大殿之中,不过后来……嗯,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所以来到这里,而且让我留守在外,毕竟叮嘱我,没有他的命令,通天峰上的弟子或者其他人都不可进入。”
田不易口中冷哼一声,道:“我记得这里除了掌门之外,似乎并不让任何弟子前来进入,就算是通天峰的弟子也不可以,如真你怎么跑到这里来替道玄师兄看管起门户来了?”
萧逸才看着田不易冰冷的面容,一时无语,可以说不知该如何回答他所说的话,但见他微微低首,周围依旧安静无声。
田不易望着他沉默无语的模样,口中低声咕哝了一句,抬步向前,踏上了石阶。
旁边萧逸才目光一怔,踏前一步,口中惊道:“田师叔,你这是要做什么?难道你打算要进入……”
话音未落,突然间,田不易转过头,口中冷淡道:“我来这里,你以为会做什么?难道和你一样,在这里为道玄师兄看管门户不成?我来这里自然是要进入祖师祠堂中的,而且我找掌门师兄是有事情要说,怎么,难道你要拦住我么?”
萧逸才眉头一皱,口中低声道:“田师叔,您要做些什么,做晚辈的岂敢阻拦,只是……”
田不易又是目光冷冷的看了萧逸才一眼,道:“只是什么?说话别那么吞吞吐吐的。”
萧逸才点了点头,道:“田师叔,事情是这样的,掌门人交代过,这个时候,他谁都不想见,没有他的命令,不论是通天峰还是其他门下的弟子都不能进来……”
“我不是弟子……我是大竹峰的掌门……我来自然有我的含义,你勿多言!”田不易口中冷冷打断了萧逸才的话。
萧逸才身形一动,刚想上前阻拦,但是回想到刚才所发生的一切,他还是心中有所顾忌,毕竟自己是晚辈,田不易乃是青云门大竹峰的首座,同时也是他的长辈,所以,不论怎样,他都没有办法做些什么,但见此刻,他静静的站在那里,目光之中倒影着田不易远去的矮胖身影,眼中自是精光闪烁,片刻后,田不易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他的眼眸之中。
此刻,田不易向着祖师祠堂深处缓缓走去,只是越往深处走去,一股淡淡的檀香味道越是向着他扑面而来,巨大的黑暗阴影之中,那淡淡的香味正是从祖师祠堂的最深处轻轻涌动着,将之前还能看到的一丝丝的光亮笼罩其中,如梦如幻。
田不易口中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向着四周观望了一眼,这才向着里面又一次缓缓走去,但见他每走一步,似乎脸上的神情都有所不同,可想而知,他的心中是如何的快速变化,快速到,每一步的抬起落下,他脸上的神情,也同时在跟随变化。
一根根巨大的带着红漆的柱子,精致有序的伫立在他的周围,千万年不曾有变的支持着眼前这座雄伟的殿堂,只是抬首望去,但见周围从天花板上落下的黄色布幔,似乎看上去多数已经有些破旧,好像它们也如同人类一般,经历了岁月的洗礼和万事沧桑,此刻早已透露出一副衰老的姿态。
过往的一切,好似又一次闪现在眼前。
过往的岁月,好似一瞬间凝固在这里。
祖师祠堂还是跟以往一样,非常安静,安静到依旧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和脚步声,而周围也只有这两种声音伴随着田不易,回荡在周围寂静空荡的黑暗阴影之中。
远处巨大的供桌上,无数的香火发出点点微亮的光芒,悄悄的燃烧着,如同黑暗中的神秘眼眸,紧紧注视着田不易这个矮胖的孤寂身影。
缓缓的,田不易顺着眼前粗大的柱子旁绕了过去,从低垂的黄幔旁走出,渐渐的,他停下了脚步。
此时,闪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块空地,地上摆着三排蒲团,每排七个,在第一排最中间的那个蒲团上,赫然有一个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