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萧逸才看着道玄真人一脸莫名的神情,心中在猜想他到底想要说些什么,或者想些什么的时候,道玄真人忽然道:“逸才,我来问你点事情,你要真实回答。”
萧逸才心中猜不出来,到底道玄真人会问出什么,但见他就默默的站在那里,低首沉吟道:“是,师父请问,弟子据实回答。”
道玄真人又是沉默片刻,周围的气氛再一次变得怪异莫名,片刻……他口中忽然道:“逸才啊,我来问你,你觉得田师叔这个人怎么样?”
萧逸才身体一震,目光中透出惊异的神色,不明白道玄真人此话到底说的是什么意思,只是他久久注视着他的神色,却也并没有看出什么特别的地方,当下只能小心翼翼道:“田师叔嘛!恩,弟子觉得,田师叔真的……他真的是一个很不错的人啊!”
道玄真人笑了一笑,显然对这个弟子投机取巧的讨好回答并不是很在乎,只听他悠然道:“是啊!其实他这个人还是很不错的,呵呵,也难为他当初那般神情了,居然可以被他神眼看出与众不同的地方啊……”
道玄真人笑了一笑,过了片刻……周围渐渐安静下来,房间中又一次陷入一片安静寂寞之中,萧逸才轻轻挪动了一下身子,隐隐感觉这个房间有种怪异之感,这种感觉似乎让他隐约感觉不安!
片刻之后,道玄真人又看了看一脸怪异的萧逸才,口中笑了笑道:“你跑了一天了,已经很累了,还是回去休息一下吧!”
萧逸才点了点头,行礼道:“是,师父。”说着,也不多说什么,慢慢的退了出去。
道玄真人看着萧逸才的身影,缓缓从视线中消失,沉吟片刻后,又望了望窗外一片漆黑的天色,缓缓站起身,一点点的向着外面走了出去,很快的,他的身影慢慢融入到一片无尽黑夜之中。
虽然此刻已经是深夜时分,但在僻静的通天峰后山的祖师祠堂中,长明灯依旧久久燃烧着,在黑暗中如同九幽地狱的明火一般,此刻,看守这个祖师祠堂的老人并没有睡去,他此时就站在供奉青云门历代祖师的灵位面前的供桌旁,久久凝视着黑暗阴影中的那些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历代青云掌门的姓名。
远处,仿佛传来了几声低低的虫鸣声。
静默死寂的房屋中,仿佛还有着怦然而动的心跳声。
夜风无尽的呼啸吹过,长明灯的幽幽火焰又一次来回摇动,仿佛深深喘息一般,深深颤动,老者缓缓转过身子,走到长明灯旁边,用手轻轻挡住无限吹来的呼啸山风,很快的,灯火渐渐安静下来,开始重新静静的安静燃烧,一旁的老者深深凝望着这微亮的灯光,灯光点点倒影在他的眼眸中,似乎也在燃烧着什么。
深夜之中,慢慢的传来轻轻的脚步声,老者的眉头深深皱起,仔细的聆听了一下身后的脚步声,他却并没有转身,寂静的祖师祠堂中,苍老的声音,缓缓响起道:“没想到,都已经夜半三更了,你还能过来到这里。”说罢,缓缓转过身,朝着黑暗中深深望去。
道玄真人的身影,从一片寂寞黑暗中慢慢清晰传来,缓缓走进了这座祖师祠堂中。
昏黄的灯光下,两张苍老的容颜在空中深深相撞,一时间,两个人居然都怔住了,不经意间,竟然一同发现,不论是他还是他,都已经这么老了,竟是岁月的时间在他们的脸上,已经留下深深的印记,永恒的印记如此深深刻画,如何也抹去不掉了。
道玄真人看着周围沉寂的气氛,许久不语,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眸,也同时久久凝望着那位老者,然后慢慢走到供桌前,站在众多青云历代祖师的灵牌之下,慢慢挺直身躯,老者站在他的身后,同样一声不吭的沉默无语,似乎脑海中在冥思着什么。
无尽的黑暗中,无形的威严感觉从周围的阴影中缓缓散发出来,像是远古岁月中永远抹不去的深深痕迹,道玄真人面色平静的看着周围,然后从一旁前方的供桌旁拿起三根细香,走到烛火旁引燃,恭恭敬敬的朝着祖师牌位鞠了三躬,然后踏前一步,把细香放在了香炉之中。
阵阵轻烟,幽幽飘起,散发在半空之中,一时间,让周围的那些灵牌变化的更加朦胧迷茫,隐约间,似乎如同一双双黑暗中的隐隐名眸,冷冷的望着面前所站立的两个老人和这个清冷寂寞的红尘俗世。
“你这是做的什么?夜半上香,难道出现了什么难事么?”那老者口中淡淡问道,语气平静冷淡,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道玄真人看着他平静冷淡的神色,又转头深深凝望着眼前被朦胧轻烟所笼罩的威严灵牌,片刻之后,他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口中缓缓道:“只是,我看着这些灵牌,心中不由在想,若是以后这些灵牌上出现了我们的名字,那么后人在祭拜的时候,又会是怎样的一种心情?”
那老人看着他一脸严肃平静的模样,口中低声道:“你说的什么话,若是人死了,也就不会在有什么知觉了!更不要说心情了!”
道玄真人口中冷冷一笑,道:“我看你是误会了吧,我是说,那些祭拜我们的年轻弟子,他们会是什么样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