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待得叶潇等人到达墓场,只见洪凌波当下远远站定,说道:哥哥,龙姐姐,我在这里相候便了。
叶潇、小龙女二人闻言,知她与李莫愁恩怨,当下也不相强,径自缓步上前,在那陆展元坟侧挖了个坑,将李莫愁葬了。
更连同李莫愁平日里所用的拂尘、冰魄银针等物也一起埋入。
洪凌波与李莫愁仇深似海,想到她杀害自己父亲时的狠毒,现下虽已随着李莫愁一死而罢,心下却仍是恨恨不已,是以早就站得远远的,负手观赏风景,并不上前拜祭。
而完颜萍、耶律燕、李庭芝三人与李莫愁也没什么交情,又素知赤炼仙子生前一贯滥杀无辜,心下颇为不喜她的为人,是以亦不曾上前祭奠,只是陪在洪凌波身旁轻声闲谈。
但见李庭芝和洪凌波、耶律燕、完颜萍三女说得甚是起劲,四人年纪相若,适才又共同经历了一场恶战,说起李莫愁穷凶极恶,终于报应不爽,无不兴高采烈。
当此情景,只有小龙女思念旧情,和叶潇两人在李莫愁墓前跪拜。
二人礼毕,小龙女起身,怔怔的瞧着一座新坟,心下百感交集,隔了半晌,回思昔年与李莫愁同门相处的情景,不禁又是垂下泪来。
便在此时,只听得叶潇在一旁低声吟道:唉……问世间,情是何物?
叶潇吟罢此句,不禁顿了一顿,这才又叹息道:没多久之前,李莫愁犹是那纵横江湖,无人不惧的赤炼仙子,可是一转眼间,躯体却已没入黄土。可见甚麽荣名,甚麽威风,也不过是大梦一场罢了。
唉……有的人一生一世只钟情于一人,但似李莫愁、陆展元这般,却难说得很了。恩,问世间,情是何物?这一句话也真该问。
小龙女听得叶潇所言,低头沉思,默默无言。
叶潇见状,牵过小龙女的手,双目炯炯有神的凝望着她,展颜笑道:龙儿,你我今儿虽然见了这许多惨事,不过这些旁人的事儿,咱们往后一概不提。时候不早了,这便走吧。
小龙女闻言,轻叹一声,颔首道:好,我也正是这个意思。
却说叶潇、小龙女二人手携着手,刚一转身,正待招呼完颜萍、耶律燕四人一同回转陆家庄,却见一男一女正自并肩站在不远处的山石旁喁喁细语,更不时传出嬉笑之声,却是李庭芝和洪凌波二人。
叶潇与小龙女二人见此情景,不禁相视微微一笑,心中均暗道:好啊,这便成了一对!
两人想着,当即加快脚步,径直走到李庭芝和洪凌波二人身畔。
完颜萍、耶律燕二女适才有心撮合洪凌波、李庭芝二人,是以早就远远的避了开去,待得现下眼见叶潇与小龙女向着洪、李两人所在凑近,忙也上前参与谈论。
待得叶潇四人过来,洪凌波见得叶潇、小龙女二人神色间均颇有异状,不由得脸上一红,甚感娇羞。
洪凌波心知男女有别,初见之际一时忘形,对李庭芝真情流露,此时在众目睽睽之下再与他这般亲热,却是甚为不妥。
只见洪凌波当下暗暗静气,面上故作镇定,指着身旁的李庭芝,对叶潇、小龙女二人引见道:哥哥,龙姐姐,这位是李庭芝、李大呆子。
叶潇闻言,心下暗觉好笑,赞道:李兄好俊的功夫!
原来叶潇适才已从完颜萍、耶律燕二女的描述中,得知李庭芝武功了得,在一众少年子弟中罕有其匹。
李庭芝闻言,谦道:承蒙叶兄弟夸奖!说着,上前一步,径向叶潇、小龙女二人行礼。
叶潇见状,也是还了一礼。
却说叶潇当下眼见这李庭芝生得人身玉立,英秀挺拔,为人处事更是颇为精明干练,却是武功、人才两臻佳妙,又见一旁的洪凌波几次偷眼瞧他,不禁心念一动,问道:李兄年少有为,武功如此了得,想来定是有前辈高人倾囊传授,但不知尊师高姓大名?
李庭芝闻言,逊谢道:好教叶兄弟得知,在下十四岁那年,曾遇到一位异人。机缘巧合之下,他指点了我三年武功,可惜我生性愚鲁,没能学到甚么。
叶潇听罢李庭芝所言,剑眉微皱,沉吟道:哦?李兄只和那人学了三年武功,便能和赤炼仙子李莫愁一较高低。敢问这位前辈高人到底是谁?
李庭芝闻言,心中颇感为难,歉然相告道:叶兄弟垂询,原该据实禀告。却不是在下胆敢隐瞒叶兄,实是我曾立过誓言,不能向人说出他的名号。还请叶兄弟见谅。
叶潇见状,心知武林中人讳言师门真情也是常事,当下便不再追问,只是暗自回思江湖上有哪儿位善使折扇的前辈高人。
哪知叶潇心中反复推考半响,却始终想不起这李庭芝的武功是甚么来路,他愈想愈感奇怪,当即向小龙女问道:龙儿,咱们教凌波武功也已有三、四年了吧?
小龙女闻言,心中大奇,轻声道:整整三年零八个月。
叶潇听罢小龙女所言,心下更是起疑,当下喃喃自语道:这倒奇了!
小龙女见状,奇道:叶潇,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