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郭靖的武功在十余年前就已登峰造极,自第二次华山论剑之后,更是在桃花岛上潜心苦练,功夫愈益精纯。
而这招‘亢龙有悔’初推出去时,虽看似轻描淡写,但只要一遇阻力,便能在刹时之间连加一十三道後劲,并且一道强似一道,重重叠叠,直是无坚不摧、无强不破。
这是郭靖从《九阴真经》中悟出来的妙境,纵是九指神丐洪七公亲自施展降龙十八掌,单以这招‘亢龙有悔’而论,却也无如此精奥的造诣。
说时迟、那时快,叶潇刚见得郭靖挥掌推出,跟着便觉一股微风扑面而来,风势虽然不劲,然已逼得自己呼吸不畅,他心知不妙,当即右手一起,五指虚抓,握成空拳,也是一掌劈出,正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之“须弥山掌”。
只听得‘砰’的一声响,二掌相交,叶潇身子不禁微微一震,郭靖更是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黄蓉、一灯大师等素知郭靖武功,当下见此情景,心中无不骇异,暗想这叶潇的功夫实是深不可测。
只见叶潇适才硬拼一招占了上风,现下更不容情,当即左掌一翻,径向郭靖肩头斜劈下去。
郭靖眼见叶潇第二招又到,当下凝神接战,举起右臂,架开来掌。
叶潇跟着挥右掌拍向郭靖另一侧肩头。
郭靖见状,连忙沉肩回臂,倒退数尺。
叶潇欺身上前,双手连发了七招,端的是快速无伦。
郭靖左挡右闪,不但把这七招全都让了开去,更在这一瞬之间,左手也已还了七招。
却说叶潇、郭靖二人这番一上手便即各发快招,未曾点到,即已收势,互相试探对方虚实。
数招一过,但见两人的拳势掌影在陆家庄大厅间飞舞来去,虽是试招,出手之中却尽是包藏了精深的武学。
小龙女和黄蓉二女在旁看得出神,只见叶潇、郭靖二人或攻或守,无一招不是出人意表的极妙之作。
不过她们二人各有关心,只盼两人中的一人快些得胜,对于叶潇、郭靖二人拳招中的精妙之处,却是无暇领会。
此时场上相斗的情势,又已生变,但见叶潇全力展开‘天罗地势’掌法,前一掌,后一掌,身形飘忽,正绕着郭靖身周转动,力争先着。
郭靖眼见叶潇这一阵全力抢攻,自己竟然被压在下风,登时也将武林绝学‘降龙十八掌’全力使将开来,掌风扫到一丈开外。
却说郭靖这十余年来在桃花岛上一直勤练“九阴真经”,他此刻与叶潇拚斗之下,初时真力还不显露,但数十招後,降龙十八掌的劲力忽强忽弱,忽吞忽吐,从至刚之中竟生出至柔的妙用。
更兼之他在掌法之中杂以全真教天罡北斗阵的阵法,斗到分际,身形穿插来去,一个人竟似化身为七人一般。
不过叶潇这路“天罗地势”的掌法此时使将出来,也是绵密无比,虽是空手,威力实不逊於手中有剑之时。
这么一来,郭靖虽能依着降龙十八掌的招式,自一变以至九变顺序演将下去,疾风呼呼,掌影已将叶潇全身裹住,却始终难以反先。
一时间,只见叶潇竟以自身极高的轻身功夫在郭靖的掌影中进退来去,虽然凶险处看似间不容发,郭靖掌风却始终碰不到叶潇身子丝毫。
反而是叶潇在间隙处,抓、打、撕、劈、擒、拿、勾、击,凭借着“龙爪擒拿手”夹以“天罗地势”的掌法来抵挡郭靖的降龙十八掌,非但丝毫不落下风,而且乘隙反扑,著著抢攻,越斗越是挥酒自如。
两人又斗一阵,郭靖掌上劲力愈增,叶潇招势却陡然一变,少林七十二绝技之‘十八手罗汉神打’使将开来,掌影飘飘,出手快捷无伦。
这样一来,郭靖登处下风,他只感眼前有似一座大山重重压向自己。
好在郭靖昔年曾于西域石崖之中,被西毒欧阳锋逼着过招,那时他但求自保,不暇伤敌,钻研出不少防身消势之法,此刻用以抵挡叶潇凌厉无伦的掌风,便也大见功效。
待两人拆到一百余招,但见叶潇虽出手愈快,攻势大盛,郭靖的门户却也守得坚稳之极,尽管叶潇的攻势有如惊风骇浪,郭靖拳脚上竟也没露出半点破绽。
两人斗到分际,叶潇又是飕飕飕,接连三掌,径向郭靖劈去。
郭靖眼见来招势道锋锐,他招架之余,暗想不妙,心知若是一直这般与叶潇硬碰硬的拚斗下去,说不定当真会输在他手里,当下手肘微沉,已用上周伯通昔年所授的‘空明拳’功夫。
却说那‘空明拳’乃是天下至柔的拳术,是老顽童周伯通昔年被困桃花岛之时,从《道德经》中化出来的,《道德经》中有言道:“兵强则灭,木强则折。坚强处下,柔弱处上。”
又有云:“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其无以易之。弱之胜强,柔之胜刚,天下莫不知,莫能行。”
而少林七十二绝技之‘十八手罗汉神打’却是武学中至刚至坚的功夫,绝不弱于‘降龙十八掌’。
语有云:“柔能克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