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毒欧阳锋定睛细看,原来群道每七人一组,布成了十四个天罡北斗阵。每七个北斗阵又布成一个大北斗阵。自天枢以至摇光,声势实是非同小可。两个大北斗阵一正一奇,相生相克,互为犄角。
欧阳锋见此大阵,不禁心下一凛,暗暗吃惊道:“这北斗阵法想必是全真诸道这几年中新钻研出来的,比之当年王重阳所传,可又深了一层了。”当下不敢托大,只是凝神戒备着缓步上前。
只听得阵中一人撮唇呼哨,九十八名道士倏地散开,或前或後,阵法变幻,已将欧阳锋围在中间。各人长剑指地,凝目瞧著他,默不作声。
阵中一个长须道人说道:“阁下武功了得,何苦不自爱如此,竟与妖人为伍?贫道良言奉劝,自来女色误人,阁下数十年寒暑之功,莫教废於一旦。我全真教跟阁下素不相识,并无过节,阁下何苦助纣为虐,随同众妖人上山捣乱?便请立时下山,日後尚有相见地步。”他说话声音低沉,但一字一句,清清楚楚,显见内力深厚,正是被全真六子派过来主持大阵的全真三代首徒赵志敬。
却说欧阳锋闻言,冷笑着说道:“嘿嘿……不意重阳门下弟子,竟不知好歹至此!难道凭你们这些小道士就想阻拦我吗?!”
赵志敬闻言凛然说道:“既然阁下如此执迷不悟,此番定要上重阳宫中生事,那便须得先破了我们的这北斗大阵。”说著长剑在空中一挥,剑刃劈风,声音嗡嗡然长久不绝。众道士也跟着各挥长剑,九十八柄剑刃披荡往来,登时激起一阵疾风,剑光组成了一片光。
欧阳锋见状,心下打了个突,想道:“他两个大阵奇正相反,甚是厉害!看来今日之事,当真棘手了。”他心下计议未定,两个北斗大阵的九十八名道人已左右合围,剑光交织,真是一只苍蝇也难钻过。只听赵志敬叫道:“快亮兵刃罢!全真教不伤赤手空拳之人。”
欧阳锋闻言冷然喝道:“你们这北斗大阵虽然难破,但说要能伤我,却也未必。”原来欧阳锋适才察觉此阵人数众多,威力虽大,但阵中各道的功力却是高低参差不齐,是以这北斗大阵必有破绽。
只见西毒欧阳锋说罢,突然间滴溜溜一个转身,奔向西北方位,使出‘雪山神驼掌’中的一招,手掌一伸一缩,猛地斜推出去。当先奔近的七名年轻道人剑交左手,各自相联,齐出右掌,以七人之力挡了他这一招。
不料欧阳锋沉淫‘雪山神驼掌’数十年,早已将这路掌法练到了出神入化之境,适才这一招前推之力固然极强,更厉害的还在後著的那一缩。那七名道人奋力挡住了他那猛力一推,不料立时便有一股大力向前牵引,七人立足不定,身不由主的一齐俯地摔倒,但见个个摔得尘土满脸,一时间难以起身再战。
在场的全真诸道见欧阳锋如此轻易地把那七位道士打翻在地,不由得各自暗暗心惊,一中年道人性子暴躁,见对方武功如此高强,更认定他对本教不怀好意,当即朗声喝道:“淫贼,你身具如此武功,却处心积虑的潜进终南山,用心当真阴毒。你们要在终南山干这等无耻勾当,我全真教嫉恶如仇,决不能坐视不理。”
却说主持大阵的赵志敬眼见欧阳锋出手厉害,一招之间就将七名师侄摔倒,不由得心惊无已。只见他当即长啸一声,带动剩余的十三个北斗阵,重重叠叠的联在一起,料想欧阳锋纵然掌力再强十倍,也决难双手推动九十一人。
西毒欧阳锋见状,心知眼前这帮道士武功虽均不强,但一经联手,却是难以抵敌,当下不敢与众道强攻硬战,只展开轻身功夫,在阵中钻来窜去,找寻空隙。
只见他东奔西跃,引动阵法生变,只一盏茶时分,眼见阵势渐渐收紧,从空隙之间奔行闪避越来越是不易。欧阳锋抬头四望,只见西边山侧有二三十幢房舍,有几座构筑宏伟,料想重阳宫必在其间,当下向东疾趋,几下纵跃,已折向西行。
众道见他身法突然加快,一条灰影在阵中有如星驰电闪,几乎看不清他的所在,不禁头晕目眩,攻势登时呆滞。赵志敬见状,叫道:“大家小心了,莫要中了这淫贼的诡计。”
欧阳锋闻言大怒,心想:“这阵法由他主持,只要打倒此人,就可设法破阵。”想罢双掌一分,直向赵志敬奔去。那知这阵法的奥妙之一,就是引敌攻击主帅,各小阵乘机东包西抄、南围北击,敌人便是落入了陷阱。
欧阳锋只奔出七八步,立感情势不妙,身後压力骤增,两侧也是翻翻滚滚的攻了上来。他待要转向右侧,正面两个小阵十四柄长剑同时刺到。这十四剑方位时刻拿捏得无不恰到好处,竟教他闪无可闪,避无可避。
欧阳锋此刻虽身後险境,心下却并不畏惧,只是怒气渐盛,但见他忽地斜身窜跃,右脚飞出,左手前探,将一名小道人踢得胸口筋骨尽碎,同时将他长剑夺了过来,眼见右腰七剑齐到,他左手挥了出去,八剑相交,喀喇一响,七柄剑每一剑都是从中断为两截,欧阳锋手中长剑却是完好无恙。
其实欧阳锋所夺长剑本也与别剑无异,并非特别锐利的宝剑,只是他内劲运上了剑锋,这才使得对手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