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看官,咱们话接上文,却说耶律燕急步奔出古墓,眼见墓外阳光耀目,微风拂衣。
只是风光虽好,耶律燕却无暇逗留,当下使开轻功,径向山道行去,待得绕过那一大片叶潇与小龙女二人常常幽会的红花丛,正自纵身四顾间,忽听得前方树林间脚步声细碎,却是有人正自从山下奔来。
耳听得那脚步声越行越近,耶律燕心想来人定是为了山上的重阳宫群道去的,多半便是攻山的小股蒙古精兵无意间绕到此处。
当此情景,耶律燕心悸之馀,不愿多生事端,赶忙侧身隐于荆棘丛内,挡住了自己身形,以免给来人察觉,再斜眼看时,却见在这陡峭的山道上,两个青年汉子抬着一个竹杠,正自健步如飞的向着山上奔来。
这终南山地势越来越高,寻常肩轿、步辇无法上去,而这竹杠每两根竹杆之间系有绳网,可供人乘坐。
霎时之间,耶律燕眼见这竹杠绳网之上,围以帷幔,瞧不清其内所坐之人形貌,凝目再瞧那两个抬杠之人之时,见得前面一人乃是个身形魁梧,面色黝黑的灰衣大汉,脸上自有一股傲狠之色,后面的却是个身穿黄浅色锦袍,作贵公子打扮的青年,神情间甚是轻佻。
只见这二人均是身负上乘的轻身功夫,当下大袖飘飘,奔行间虽并不急遽,但宛如御风飘浮,足不点地,转眼间便没入了前面山林之中。
且说耶律燕眼见这二人未曾发现自己,心下不由得暗暗松了口气,哪知还未等她起身退却,这二人奔出数丈,那竹杠忽地圈转调头,又行到耶律燕身前丈许的空地上停住,当先的那灰衣大汉更出声喝道:“这不是耶律家的小丫头吗!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耶律燕闻言,眼见这灰衣大汉目光如电,心中不禁微微一凛,暗道此番当真不巧,竟教自己与这人撞上,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值此性命攸关之际,但见耶律燕当下深吸一口气,鼓起心中余勇,纵身跃出荆棘丛,恨声道:“尤追电!你前日里杀了我大哥,本姑娘得到消息,正要去寻你报仇,想不到这便教咱们遇上了!”
原来这抬杠的两人正是‘关外神箭’尤追电与那蒙古国师金轮法王的徒弟,蒙古王子霍都,耶律一家先前在蒙古位高权重,耶律燕自是识得眼前这位蒙古大将。
却说尤追电眼见耶律燕现身,心中不由得一阵大喜,他当下对耶律燕的话只当没听见,自顾自的想道:“今日当真是天降之喜,这福气自己撞将过来。眼下只要将这小女娃娃擒获,那耶律父子知晓此事,定非束手投案不可,那功劳比剿灭小小的全真教可要高出百倍,当真是一件天大买卖送上门来。”
只见这尤追电心中主意已定,当下嘿嘿冷笑,大刺刺的说道:“小女娃儿,这便跟咱们一起走罢。那耶律楚材终究是咱们蒙古大有来头的人物,我们对你自也会以礼相待。只要你父兄识时务,前来归案,管教你们父女立时相聚。”
且说耶律燕生性豪爽,为人不拘小节,兼之从小在父兄的呵护下长大,这一生中从未恨过任何人,唯有日前得知耶律晋死在了尤追电手下,她虽未曾亲眼目睹尤追电下手,但是心中自也是悲痛异常,实是憎恨此人入骨。
是以耶律燕这时听得‘关外神箭’尤追电所言,思及大哥耶律晋,不由得更是恨到极处,对他怒目冷视,竟无半点惧色。
尤追电本以为耶律燕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女娃儿遭此绝境,举手投足间定是惊惶失措之极,不是软语相求,便是放声大哭,眼下见她不惊反怒,却不慌乱,心中不禁微觉诧异,当即‘哼’的一声,寻一空地平坦之处,与霍都同时运劲,将竹杠缓缓放下,随即沉声道:“小丫头,你怎地不怕我?!”
耶律燕闻言,轻啐一声,怒喝道:“呸!我怕你甚么?!你要杀我,快动手好啦!”
尤追电闻言一怔,随即出乎耶律燕意料的伸大拇指一翘,赞道:“好,名门烈女,不愧乃父。”
但见耶律燕听了此言,向着尤追电狠狠的望了一眼,心中只感伤痛莫名,自知此番难脱他的魔掌,当下也不想办法抽身退却,只昂首说道:“哼!别跟我罗唣!你快打死我啊,还等甚么?!”
却说尤追电听得耶律燕这番话,一时间沉吟不语,那霍都见状,却缓步上前,笑吟吟的说道:“要打死你这女娃娃还不容易?只是今天我们尚有要事未了,没空闲在此于你这小鬼耽搁。待得过几天小王拣个好日子,再拿你开刀,这便快乖乖跟我们走罢。”
耶律燕闻言,眼见霍都竟毫不将自己放在眼里,她是做惯了相府大小姐的,这如何忍得?当下娇喝道:“你要杀人,好好出手便了,如何这般不三不四,戏耍姑娘?!”
霍都闻言,心中大乐,暗自想道:“嘿嘿……这尤追电一路之上千方百计要取耶律一家性命,却始终未能如愿。不料今日小王却擒获了耶律楚材的爱女,只要以此挟制,不怕那耶律楚材不俯首认命……便算那耶律父子当真倔强不服,此举也教他们心痛如割,神不守舍,比之一剑将他们刺死却是犹胜一筹了。”
只见霍都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