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叶潇耳听得明教教主石百川现下这几句话虽说得平平淡淡,但其中所含的沉痛和怨毒却显然既深且巨。
叶潇听他左一句“东方魔头”,右一句“东方魔头”,显是对斗酒神僧恶感极深,而且从这石百川的言语中听来,似乎这人之所以隐修数十年,暗地里痛下苦功,就是为了要找斗酒神僧报昔年的仇怨。
当此情景,叶潇突然间仰天而啸,声若狂风怒号,远远传了出去,只震得山谷鸣响,三株高松下的数十豪杰听在耳中,尽感不寒而栗。
待得啸声甫毕,叶潇心想事已至此,再胡搅蛮缠不但毫无意义,更凭地里让这些人小瞧了,眼下只有奋力一拚,方才不至堕了师父他老人家的威名,便道:“如此说来,在场的诸位前辈高人想必均识得我师父了?”
那西北角的慕容家家主慕容渊眼见得叶潇忽地承认了自己与东方魔头的关系,不禁心下大奇,当下阴恻恻的一笑,说道:“自然识得。老夫若非识得大英雄东方鸿,又何必蛰伏这数十年的苦功?!叶小子,你既是东方魔头的徒弟,那么这笔帐不跟你算,却跟谁算去?!”
只听得这慕容渊辞锋间甚是咄咄逼人,一步紧于一步。
且说此刻,只见眼下一时间虽然尚未有人上前向叶潇出手,但慕容渊诗词啊这番话中显然已包含了极大决心,此番这些人却是决不能与叶潇善罢干休的。
这数十人众此时心下均暗自想道:“慕容老儿说的不错!正所谓师徒同体,既然是师父结的仇,那么报在徒弟头上,也没什么不该。”
但见叶潇听了慕容渊这几句言语,不禁长叹一声,一瞬之间,心想自己既已承认是斗酒神僧的徒弟,那师父他老人家以往的对头,只有一古脑儿的承揽在自己身上,时至今日,这慕容渊之言不错:我若不担当,谁来担当?!
这些人既是师父他老人家的宿敌,便和我自己的仇人没有分别,今日与这些人做过一场,却也不枉了。既然师父他老人家昔年能以一人之力打得眼前这些人蛰伏数十年不出,那么身为斗酒神僧唯一的徒弟,今日便也不会弱了师父的名头!
念及于此,叶潇当即身子挺直,劲贯足尖,那条起伏不已的枝干突然定住,纹丝不动,朗声说道:“诸位既如此说,那么叶某无可逃责,我师父他老人家与诸位前辈的一切仇怨,便由在下一人承当便是。”说着,目光如电,在松下众人脸上一一扫射而过。
霎时之间,三株高松下的数十人众和叶潇目光接触,无不栗栗自危,虽然这些人均与斗酒神僧有多年恩怨在身,但见到叶潇现下的神情,竟是谁也不敢动上一动,发出半点声音,唯恐惹祸在身。
却说叶潇见此情景,心中豪气顿生,当下一声长笑,故意将道:“在下以一敌众,万万不是诸位高人的对手,不知那一位前辈先行赐教?”
那龙虎山掌教赤星真人张跃昆闻言,脸有悲悯之色,说道:“我们这些人单打独斗,并无胜过叶少侠你的把握。不过这等血海深仇,也不能讲究江湖规矩了。叶少侠,事已至此,便请下来赐教罢。”
叶潇闻言,不禁冷笑连连,当下身子一沉,正待从树梢间窜下,便在这当口,只见他突然眼光转向正北方山林深处,脸露惊异之色,口中轻轻“咦”的一声。
三株高松下的数十人众适才本待上前围攻,哪知眼见得叶潇如此深情,不由得心下大奇,身形均是一顿,目光却都跟着叶潇瞧向正北方。
顷刻之间,正是出手杀人的良机,叶潇陡然身形飘动,转向西北角高松下那身穿蓝衫的慕容家玄霜庄庄主身侧,伸手便去拔他腰间长剑。
且说这蓝衫庄主眼见得正北方并无异物,心中顿叫一声:“糟糕!”刹那间,他但觉周身风声飒然,敌人显然已欺到身侧。
值此千钧一发之际,这蓝衫老者却是好生了得,但见他右手快如闪电,竟比叶潇的手还快,抢在头里,手搭剑柄,‘嗤’的一声响,腰间长剑已然出鞘。
这蓝衫老者长剑在手,心下稍松,哪知眼前青光甫展,肋下便觉微微一麻,跟着背心一阵剧痛,却是叶潇左手食指已点中了他肋下穴道,右手五指更已抓住了他的后心要穴。
原来叶潇先前眼望正北方固是诱敌之计,适才夺剑却也是诱敌之举。
而这蓝衫老者适才一心想要争先握住剑柄,肋下与后心自然而然的露出了破绽,否则他武功虽然不及叶潇,却也是江湖上的超一流高手,无论如何不会在一招之际便即被人制住。
其实叶潇先前在树梢之上,曾详观过这三株高松下的数十人众如何躲避自己射出的万千雨点,一番查察之下,已知这慕容家的玄霜庄庄主却是除了石百川、慕容渊、张跃昆三人外轻身功夫最为出众之人,而大凡身形迅疾者守御必不严固,是以叶潇这一下冒险试探,果然得手。
只见叶潇一招得手,当下微微一笑,说道:“贝庄主,叶某得罪了。”
原来叶潇适才经由石百川指点,已知这慕容家玄霜庄庄主却是姓贝,但见他当下听了叶潇所言,不禁怒容动面,却已动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