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读零零>>始知伶俐不如痴> 第二十一回:谁念相思眷春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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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回:谁念相思眷春深(1 / 2)

“既是不会骑术,还学别人淘气逞强,疑露,你怎地也不劝他,等回了你家太太,看不打折你的腿”,我心中很是担忧,忧心之下不免气急败坏,戳着长指,指点着身侧的小厮疑露咬牙骂道。

刚过元宵的这一日,我午觉还未起,瞻毓尾同安昭身旁幺儿疑露着人暗中通报,只说安昭春游时不慎坠马跌了腿。心疼伴随着懊恼,再也顾不得所谓的礼节踟躇,我放心不下便扮作瞻毓身旁小厮,到纳兰府探望。

“冤枉啊,言姑娘又不是不知我们二爷性子,只怕姑娘说的会听进几分!!”疑露又是作揖又是拜佛的滑稽逗得我们几人都笑了。

“瞧瞧你这张利嘴啊!!!”,我摇头失笑,拉扯着身上并不合身的衣物,别扭的瞪他一眼,低声笑叱,“这与我有何相干,自由你主子的跟前人说话”。

“那我们二爷更是冤枉了,前院太太给选的房中人,几年来是环肥燕瘦的也有,娇俏伶俐的也有,倾城绝代的也有,可咱们爷却是个不开窍,油盐不进的,生生将人都撵了去,只留几个粗使的丫头,别说是房中人,跟前人,怕连个亲近人也是没有的”,疑露掰着手指,出声反驳,一字一顿的认真模样惹得人哭笑不得。

“好了,疑露你也少说两句吧,进了府若是遇着太太奶奶们问起,就只说是沈府那边主子遣人来问你们二爷好,若是出了差,哼,可仔细着你的皮”,瞻毓笑骂他一句,只气得疑露举指行了誓,方上前笑对我道:“我领人就在后院二门等着,待了了事,再送姐姐回府”。

因有了瞻毓暗中安排,我低头顺目随着疑露一路拐了偏角,进了内府,倒也没有受到刻意的刁难,只进了安昭的偏院,清雅的院子内冷静非常,只有几个洒扫小厮在忙碌的进出,见了疑露倒是纷纷止步行礼。

疑露在帘外请安得了令方掀帘进去,里屋安昭一身家常惯服,正偎坐在炕上就着榻几低头临字,抬眸看是我们唬了一跳,清秀的脸上颜色顿变,忙命人沏了滚滚的茶来,将一众小子丫头撵出房,他方指着疑露埋怨不止:“你如今胆子越发大了,却也不事先知会我,如此擅作主张,若是遇见了人,可看你怎么收场!!”

疑露忙躬身道歉,不住的说着好话,我又在侧低声相劝,才使得安昭收了怒气,疑露正待打帘出去,却被安昭喊回,派他去前院盯梢,疑露眼珠狡黠的一转,一脸掩饰不了的自得撇眉笑答道:“二爷只管放心,奴才早就打探清楚了的,主子奶奶们今日进宫请安,只怕晚间才得回,前院的老爷又带着大爷往八贝勒府去了”,说罢面含得意的一笑,方跪安离去。

室内静寂寂的只剩两人,我看他面色绯红,尚带几分羞愧,这才快走几步,撩了褐衣短衫的前摆,临榻而坐,故意转移话题的笑道:“什么大爷,二爷的,怎么教人都糊涂了”。

他清淡一笑,面容稍复常色,眼神终究不敢上抬看我,只是唇角上扬,清秀的脸上掩饰不了的喜色,盯着案上的书信笑道:“也难怪,我是过继来的,按前院的叔伯排序位列第二。长兄是阿玛嫡子,娶得是郭罗络家幺女,本是八福晋嫡亲姊妹,因此二房与八爷很是相厚!!”。

何止是相厚,这纳兰揆叙可是八阿哥胤禩的得力干将,故被雍正一再削爵,直到乾隆年间才得以平复。

我又慎重问他身体如何,吃药如何等等,得知一切安妥才撇眉半是试探半是冷笑道:“定是十三爷想的苦肉计”,他眼神恍惚,神情羞涩,一惊之下矢口否决,我拧眉斥道:“哼,我去问问他,为何支这劳什子招术,叫人活活折了腿!!!”。

“你别去!!”我作势要走,吓得他忙起身拉住我衣袖,清澄的眸子中有些为难和羞赧,紧攥我的衣袖,低声哀求:“谁让你这半年也不见我,也不理我,不管不问,我又进不得四爷内府。十三说若是这样了,再自请到沈府修养,你就会去,果真是准了”。

他言语杂乱失措,带着不自知的真情流露,和难以启齿的羞涩,我澂望着他出神,前世也有过几段无疾而终的恋情,可有哪个会为了见我一面费如此周折呢,我看着他一脸痴嗔的神情,不免对先前的踟躇犹豫感到些许的羞愧!

“傻子,你怎么把十三爷的戏言当真了呢”,我伸出长指点点他白皙的前额,满腹柔情汹涌崩塌,全化作一腔悱恻缠绵梗在喉间,体己的替他揽去擦在磨迹斑斑的宣纸上的袖角,却瞥见纸上墨迹未干的一首《蝶恋花》,不禁轻声念起:

“楼外柳枝何盘盘,思絮婵媛。东风相迫,耳鬓厮磨难成愿,天若见怜时,比翼双飞不羡仙。蓝田日暖为情虔,兰亭集子吟百遍,何日相理连?

宿宿绻绻,朝朝念念,夜夜梦鹣鹣,薛笺泪痕湿般般。无奈咫尺天涯,终难相牵。水月镜花终虚幻。数言蕴心间:侬今为君思,君且为谁怜?(笔者原创)”

我心中的迟疑徘徊此刻全然化为乌有,忍住鼻尖酸意,收起满腹的心思,念罢笑问:“这可是写给我的?”

他俊俏的脸上绯色云集,扭捏着正待回答,却听见疑露故作高声的回道:“太爷跟前的成管事来问二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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