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复海被抓起来了。
他被五花大绑,挂着沉重的黑板游街。黑板上写着:“杀人犯张复海”。
张复海敲着铜锣,大喊大叫:“张复海杀人了!张复海该枪毙了!”
天上砸下大雨,但是,张复海没有停止他的步伐。他似乎要在这瓢泼大雨中走完他生命的历程。
突然,罗清源出现在他的身边,也挂着沉重的黑板,但是,黑板上写着:“张复海,我们生死一起!”。
他们慢慢地走,慢慢地变小了。
他们变成了泥土,泥泞,泥浆,在别人的沉重的脚步的践踏下,合二为一。最终,人们分不清张复海和罗清源了。
他们永远在一起了!
但是,那锣声去久久不能平息,不是三日绕梁,而是千年穿心。
气昂昂的话音刚落,上课时间到来。阳雨田满脸沉重地走进教室,好像没有拿书。是的,他没有拿书。他在讲台上站好,遥望四周,看着气昂昂,说道:“芦鸽秋,你昨天做的很对!但是,你不该把话筒拿走。话筒拿来了吗?”
原来气昂昂叫做芦鸽秋!她脸红了:“拿来了。”
阳雨田:“那个程向光是一个无法无天的家伙,你谁都不知道!”
苦凄凄原来也是敢站出来的:“我姐姐是为了不让程向光那个老流氓胡说八道!”
阳雨田:“祝绣菊,坐下,坐下。话语权不在于话筒,而在于能站在台上的那个人!幸好你们能干的物理老师十分钟之内就给他做好一个话筒,否则麻烦就大了。芦鸽秋,还有我们全班同学,要好好地谢谢物理老师。”
吴作宾,也就是生活纪律委员雄赳赳,重复着阳老师的话“话语权不在于话筒,而在于能站在台上的那个人!”,他知道,他又得到一条人生法则了。
阳雨田继续说:“吴作宾,宋祥暂时来不了了,记他请假吧。他的工作由班长芦鸽秋暂时代替。”
宋祥就是恶狠狠。
雄赳赳:“写事假还是病假?”
阳雨田:“事假吧!同学们,我告诉大家一个不幸的消息:宋祥昨天晚上独自闯入乡大院,偷袭程向光,听说把程向光打伤住院。宋祥已经被抓起来了。”
凶巴巴不合时宜地举起手:“阳老师,不是独自,我也去了!”
阳雨田狠狠地瞪他一眼:“你胡说!你什么时候去了?你堂堂一个学校青年民兵大队长会没有一点觉悟吗?”
气昂昂突然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震动和内疚。她知道事情是因她而起的。而自己呢,刚才还在这里喊叫着什么“我就嫁给某某某”的话!大家也把目光投向她,她顿时感到脑子一片空白:
老天,我不出嫁了,我出家,行了吧?
可怜未来接班者,独卧青灯古佛旁!这总可以赎罪了吧?
阳雨田:“大家再也不能闹事!因为事出有因,学校领导正准备面对这件事情,让宋祥同学早点出来。”
雄赳赳:“阳老师,听说我们有个师兄叫做蓝云天,还有个师姐叫林玉风,两年前就差点把程向光彻底拉下马了,是吗?”
阳雨田:“他们也让我们瘦了十斤肉,我再也不想瘦了,否则我就变成白骨精了!”
飞渺渺:“老师,给我们讲讲师兄师姐的事情吧。”
阳雨田:“他们在桃林村,想知道就去问他们好啦。现在大家自习,我们要去看看怎么处理宋祥的事情。”
阳雨田转身出去,竟然忘了拿话筒。
阳雨田刚走,气昂昂就叫雄赳赳出来,当然忘不了发号施令:“大家背书:北归风光,千里冰封……开始!”
可是乱糟糟却捣乱,背元素化合价:“一价钾钠银氯氢,二价氧镁钙钡锌。三价铝硼四硅碳,五价氮磷和锑砷。”
她瞪了乱糟糟一眼,乱糟糟急忙“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他们在距离教室三十米左右的地方停下。
气昂昂问:“雄赳赳,头还疼吗?”
雄赳赳:“你怎么动不动就打人?你到底是哪个国家制造的?”
气昂昂:“谁叫你帮恶狠狠把情信写得那么肉麻?好啦,我心很乱,但是我一定要救恶狠狠。你就帮我写一篇关于程向光那个老色鬼的文章吧?”
雄赳赳:“你想贴出去?你写文章比我还强一万倍!”
那个年代没有几十年后的电脑贴吧,要有什么不满,不管是非曲直,都可以摆着一张纸,大笔一挥,找个热闹的地方把所写的东西一贴,就足以抖光一个人的老底。真是:贴出一篇长文,脱掉你的短裤!后来这种方式被判为非法。雄赳赳认为,后来有很多年,世界流行的相处法则是:没事不相往来,有事法**见!
气昂昂:“你帮我写好再说。最好今天早上写好,下午给我。”
雄赳赳:“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气昂昂心想:“这个癫仔不会真的要我嫁给他吧?”于是她忐忑地问到:“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