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笼罩了整座城市,只有在此刻才是整座城市最安静的时候。
但是在城市的某个角落,有一个人却是难以入眠,一个人站在阳台仰望星空,地上拉长的背影,显示出了它的主人此刻无比的寂寥。深邃的眼神中透露着一分寂寞与不甘。
秦枫,一个21岁普通工薪族,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外表,就是掉到人堆里再也找不到的那种。可是此刻的他却显得如此的突兀,也许男人专注的时候有一种特别的气质吧,让人感觉,他,似乎是不可或缺的。
自秦枫有记忆以来,似乎就和老头一起生活了,而之前的记忆却是一片空白。他也想了好多次,可是无论怎么努力还是想不起来以前的生活究竟是怎么过来的,于是他也放弃了。
老头是一个算命的,专业的讲就是一个神棍,但这个神棍却是有点门道,自称是茅山第136代弟子,以给人算命为生,还别说,那些老头老太太还就信他这一套,每每被老头忽悠的一愣一愣的一边连连道谢不说,一边还从口袋里掏钱给老头,而老头此时却是一本正经地接过那些钞票,秦枫每次看到这里总有一种强烈要扁老头的冲动。
老头对秦枫是不错的,秦枫是一个无业青年,每个月的开销都是靠老头给人算命算来的那些微薄的“请神费”,自己也想过要找一份工作,但是他一没手艺,而没学历的,想要干活也得有人要啊,何况,秦枫甚至连身份证都是拨打墙上那个“133”的号码办来的,所以那些大的单位根本就不用想,人家一核对就知道你的是假的,碰到个法律意识强烈的,没准还给扭送公安机关了!所以一直是心安理得的在家待业!
但是让他头疼的是,老头每次没事做了,就拉着自己猛吹,说自己占卜之术如何如何的了得,将来一定要传衣钵给秦枫云云,刚开始倒也没什么,可是后来听多了秦枫也头痛了,同时也学奸诈了,每当老头谈及此事,他的肚子总是会恰当时候地痛起来,或者是要帮隔壁的大妈去抬电视机什么的,每当这时老头就会使劲地想,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隔壁那个大妈每个月都要买一台电视机?其实老头也知道秦枫对这行不感冒,不过没办法啊,套用一句经典的话就这么说了“谁让我们熟了?”
秦枫对于老头要“传衣钵”给自己这件事始终很反感,自己对于这些个行当真的是一点兴趣都没有,他坚信自己是个忠实的无神论者,已经想好了,如论老头怎么诱惑自己或者怎么威胁,自己都是不能屈服的。
可是也没办法,人家好歹也是上了年纪的人了,自己又没有生活来源,一直靠着老头吃饭已经有些不好意思,而且也不好直接驳了他吧,万一有个心脏病啥的可经不起这折腾。
时间过的挺快,现在老头去世已经三年了。秦枫还会时常怀念老头的唠叨,还有三年前老头临死前一件事:
“枫啊,过来,让我给你算算命。”老头斜躺在床上,满脸的皱纹显示出他经历的沧桑,此刻正有些吃力地冲正要出门的秦枫喊道。
“哎呀老头你身体不好早点休息吧,还算啥命。”嘴里虽然这么说,但是秦枫还是走过去了,顺便端了一杯温水递给了老头。敬老爱幼的美德他还是有的,尤其知道了老头身体状况的他,但是对于算命这事,秦枫也是一向嗤之以鼻的。在床边一个角落坐定,眼睛看向老头,示意他可以开实了。
“枫啊,我知道你对算命这个事比较反感的,你想走自己的路我也清楚,哎,可惜了我们茅山!咳咳!”说到一半就猛咳了起来,好像要把肺给咳出来一样。秦枫赶紧上去给他拍拍背,让他好受些。老头感觉舒服了一点,对他点点头继续说:“我也知道我快了,我下面也没有徒弟可以传我的衣钵,而且也不知道其他弟子们跑哪里去了。这里有一本书,是关于我们茅山的看相推命的讲解,你拿去吧,以后碰到有缘人就送给他吧,这样我下去对我师父也该有个交代了。”说完从枕头下抽出了一本巴掌大的小书,只见封面上书“茅山推命”四字。书侧的书页已经泛黄了,显示出它的历史可能比老头的年龄还要悠久。
秦枫无奈,只得伸手接过了那书。“好吧,我帮你留意就是了。”
老头叹了口气,似乎还是对于秦枫不接受其衣钵表示遗憾,还想再劝劝,但是看了对方的一脸坚决,只得放弃这个想法了。
“那好吧,我现在就帮你算命了。”说罢老头慢悠悠地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四边形的方盒,观其外形,这只盒子存在的历史,也许比那书还要悠久吧,秦枫如是想到,不禁一阵唏嘘。
老头吃力地打开了盒子,秦枫很怀疑会不会就那么一个动作老头就嗝屁了,转头看去,那只老头挺重视的盒子正中放着一颗指甲盖大小的小珠子,暗淡的色泽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路边一块钱好多颗的那种玻璃球。但看到老头一脸的郑重,秦枫也不好出言打击了。
“帮我拿把刀子。”老头转头对秦枫说。
“什么刀子?”秦枫很纳闷。
“能切开人皮的刀子!”老头的口气不是很友善,两眼瞪了秦枫一眼,似乎对他的啰嗦很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