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相,也在三尊掌狱真君的主持运化之下,一举挪移到了九泉摄毒狱之内。
天刑煞风、太阴剑气、玄霜真符,等若是三重严刑加身,对于不死不灭的班恩神相而言,这样的残酷对待或许还能捱得过,但添上了九泉摄毒狱内的黑潮,这滋味就不怎么好受了。
黑潮的本质是万千罪孽化成的至秽至浊之气,最能污浊万物灵明,就算是暴政之神也不例外。
杀生害命之罪。近邪悖谬之罪。欺善怕恶之罪。计较移祸之罪。图谋奸婬之罪。损人利己之罪。悭吝勿顾之罪。偷盗昧赖之罪。蓄奴苦役之罪。交易毒物之罪。囚禁虐辱之罪。忘恩报怨之罪。好斗赌胜之罪。牵连延累之罪。骗诱惑众之罪。狠毒教唆之罪。嫉善妒贤之罪……
种种罪孽化成的秽浊之气,污染不得北阴黑煞摄魔风,污染不得太阴元真剑气,污染不得玄霜青女真符,但却朝着班恩神相一拥而上,是意图侵占,是寻求超脱,是追寻救赎。
但对神道之士而言,这样的污秽黑潮,一旦被污染了灵明核心,便是异化,便是陨落,便是自天堕地。
如果是班恩的真身在此,或一时间不惧黑潮侵染,但是被数多神力存在重创、分解,又被五城天狱禁锢的班恩分身,绝没有这个底气。
毕竟像精灵神后罗丝这样从魔物之身重登神位的异数并不多见!
重重黑潮间,掌狱真君垂下的制魔清光中还有无尽嘲讽之意:“神道设教,以统万民,此是后天神道之士的立身根基,因此上,黑色君主班恩,某有几句从别人那听来的良言相赠,望你能真正理解‘神’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
“有谁承认?有谁允许?又有谁来背负一切?”
“神来承认,神来允许,神来背负整个世界。”
“与君共勉。”
……
………
墨玉面前,竹简式终端展开,五城天狱之内的种种景象一览无遗。看似浑然一体的无瑕墨玉之中,却有目光悠然远望:
“班恩的神力化身,只能算是个前菜,只怕那位迦罗文殊还打算再弄些邪神过来,试探试探我这五城天狱的底线。这种隔空斗法,真正叫人不爽,缺了一点刀剑交错、拳拳到肉的畅快感。”
说到这里,灵石仙胎面前,竹简式终端上已经将那篇后古典时代小说家的魔术师故事隐没,却换成了全本的《石头记》,正翻到“甄士隐梦幻识通灵,贾雨村风尘怀闺秀”一节:
“原来女娲氏炼石补天之时,于大荒山无稽崖练成高经十二丈,方经二十四丈的顽石三万六千五百零一块。娲皇氏只用了三万六千五百块,只单单剩了一块未用,便弃在此山青埂峰下。谁知此石自经煅炼之后,灵性已通,因见众石俱得补天,独自己无材不堪入选,遂自怨自叹,日夜悲号惭愧……后来,又不知过了几世几劫,因有个空空道人访道求仙,忽从这大荒山无稽崖青埂峰下经过,忽见一大块石上字迹分明,编述历历。空空道人乃从头一看,原来就是无材补天,幻形入世,蒙茫茫大士,渺渺真人携入红尘,历尽离合悲欢炎凉世态的一段故事。后面又有一首偈云:无材可去补苍天,枉入红尘若许年……”
竹简式终端上的《石头记》翻了个开头,就被司马铃一猫爪给按翻:“叔叔,真要走到那一步喵?”
灵石仙胎之内,小胡子的仙术士倒是语气平常得像是准备饭后散步一个样:“我这具真形仙体被锁在这所谓的‘灵石仙胎’之内,虽然凭此外壳,也算是成就了万法不侵、诸劫难坏之体,却终究是坐困其中,哪里有自在可言,逍遥得享?何况这灵石仙胎的本质,不过是大欲界天狗道的死气结成菁英,哪里是什么好东西了?”
“当初我撞破天关地锁时候,这大欲界天狗道的死气本来包裹这方虚空世界,却突然无端而动,分出其中最为沉郁纯粹的死结郁气,困住我的真形仙体。只要一日不得将这股死寂之气了断清楚,便是前进无路。如今迦罗文殊借耶稣圣杯收摄万罪,化成黑海跨界而来,倒是这灵石仙胎得用的时候。”
话到此处,墨玉忽地朝前,蹭了蹭猫儿的小圆脸:“我门下这些道官,一板一眼地按部就班,倒也没有问题,似我道海宗源这等仙道宗门,也不消有什么雄主出世。此去补天路上,家中小事铃铛替我多上心一些。”
司马铃把头一扭,躲开了魏野的蹭脸:“哼,叔叔自己开创的宗门,自己去操心道统存续,你要是敢一去不回,或者当了什么劳什子世界主,我就把你的门人去和太平道合并了!”
墨玉中,魏野呵呵大笑道:“太平道有甘祭酒这么个温厚美人统御,还有阿茗那小子照拂,倒也合适得很。”
笑罢了,墨玉之中腾起一团氤氲紫气,其上有紫云章车、玄鱼为驭,正是下元太一君法相。
下元太一君现,五城天狱的中央黄神烈露台上,便有符篆结形,显化玄灵真君法相。
但见玄灵真君持笏向天,恭谨做歌:
“玄黄混一炁,真老总帝灵。中宸合四御,总制九天英。朝日光飞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