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七六章
对西域佛门而言,这是十足的灾难日,不过,佛门神通广大,即使面临灾劫降临,也不是没有一抗之力。
当倾天血浪崩轰泄下,雷音寺中众多的长老高僧,纷纷展现神通,拉开佛光护罩。
像这种最简单的光幕护罩,由于纯粹,所以发动奇速,又易于群体叠加,互不干扰,在众僧联手防御时,是最理想的形式,这回倾天血浪一冲下,层层叠叠的佛光罩,就把雷音寺方圆百里的上空,护得严严实实。
佛光罩并不是单纯存在,每一层佛光罩内,都充塞着不同的皇威、帝煞,一时间,起码几十位帝皇级的高僧一起出手,内中不但有人皇、地皇,甚至还有超乎其上的存在,充分见证了佛门的强大。
但有些攻击,并不是够强大就能够接得下来,众高僧的佛光护罩一起,与空中血浪接触,就立知不妙。
血浪中蕴含着无匹怨气,似天地间种种负面情感之所聚,时间更非一朝一夕,似绵延万古,仿佛人类史上所有的悲、怨、怒、贪、恨,全数汇集于斯,这完全超越了人为之能。
最初看到血浪倾天,众高僧的首个直觉,就是有奸人施行邪术,以秽血污染佛土,可一下接触,就发现情况不是那样,血中怨气之强,完全超越人为诅咒的程度,只有天地自成……这让他们想到了那件传说中的邪物。
“万、万邪真血?”
“不是应该被封印在神魔禁地深处?怎会……”
“我们正遭受神魔禁地的攻击?”
这个太过意外的结论,一下打蒙了佛门众高僧,佛门虽强,横霸西域,傲视四方天地,可如果对上神魔禁地。后果仍是难料,更糟糕的是,眼下直接面对的这一劫就不知如何开解。
万邪真血。蕴含无穷怨毒,与外界空间一接触。自生魔障,正与佛力互克,大量怨血化浪拍下,佛光罩如同脆纸,轻易被破,转眼间就连贯二十余层,所过之处,佛光黯淡。诵经声戛然而止,持咒施护罩的众高僧闷哼不绝,都在怨血沾染之下受了暗伤。
真血势如破竹,蚀穿佛光罩而下,想要抵抗或将之渡化,都需要更强的神通,这已经超过在此众高僧的能力,如果佛光罩全数被蚀穿,雷音寺将受怨血污染,后果不堪设想。
情势千钧一发。已经有僧侣预备自我牺牲,以圣血催发更强的佛光罩,但在这之前。一道金光,忽然由雷音寺的中央,冲天而起,直上九霄。
金芒耀眼灿烂,有若破夜晨曦,万邪真血与之一接触,就被焚净化开,让这一道金芒直贯天顶,而其中所蕴藏的力量。超越帝皇,超越现今时代的水平。化为一股惊神之力。
“这……尊者出关了?”
“竟然惊动了尊者,都是我等的能力不足……”
“有尊者坐镇。雷音寺当可化此大劫。”
一见金芒冲天,雷音寺内众高僧如释重负,大大松了一口气,虽然让这位出来收拾残局,是众僧的耻辱,非常说不过去,但反过来说,只要这位出来,一切便可迎刃而解,当今世上,能够与之比拟的力量,应该是不存在的……
没有辜负众高僧的期望,金芒冲天,驱散漫空血浪,在拔地而起的同时,佛光化涟漪,往外散开,地面上凭空拔起一尊尊古佛虚像,或拈指持咒,或闭目沉思,有些面目庄严,有些大笑呵呵,型态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动起来。
百余尊古佛光像矗立,顶天而起,环绕成阵,一个巨大的佛阵,神圣光耀,护住雷音寺,梵音远传,既似诵经,又像赞歌,佛乐飘飘,传响九天,合诸佛之力,渡化血怨邪祟,顷刻之间,漫天涌来的血浪,被化消殆尽,点滴无存,天上重归清朗。
“不愧是尊者,代行诸佛法旨,与诸佛最为亲近……”
“有尊者坐镇,何惧邪祟外侵?”
“雷音寺怎么说也是佛土中央,现在又有尊者亲自主持大阵,别说帝皇,就算武神级强人来攻,也破不开佛阵守护,今日当可无忧。”
众高僧你一言,我一语,庆幸今日灾劫能平安度过,但话还没说完,天上空间裂缝又有波光涌动,新一波浪潮自天顶袭来。
“又有?”
“再有也无惧,除非那些神魔禁地之主,能够离开禁地,亲自来攻,否则单凭万邪真血,再多也破不去佛光封禁。”
“故技重施,这次可不成了……幕后操控者,也未免将我们瞧得太小了。”
诸佛古阵护卫,众高僧如吃了一颗定心丸,安心静坐不动,但很快就有人察觉不妥,因为这一波浪潮拍下,诸佛古阵巍峨矗立,佛光灿然,可在接触到浪潮时,诸佛所拉起的护罩,竟然半点作用也没有,像全不存在一样,任这波浪潮长驱直入,拍涌下来。
“怎、怎会……”
“这不是万邪真血!”
意外的发现,让一众修行百年的老僧为之愕然,万邪真血是世上至阴至毒之物,连万邪真血都能挡下、化消,诸佛古阵的威力可谓无双,又有什么东西比万邪真血更猛,连诸佛古阵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