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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苡不记得自己喝了多少酒,看着桌子上密密麻麻的酒瓶,胃里翻江倒海一般难受。头很晕,意识却很清楚,她在心里懊恼,不是说好演戏吗,怎么不知不觉就真喝上了?
再也忍不住,捂着嘴跌跌撞撞地冲出包厢。
还没来得及走到洗手间,扶着门口的柱子便呕吐起来,吐得胃都快空了,浑身无力,胃里依旧难受,脑袋里像是有电钻在钻动着她的神经,痛得厉害。
背靠在灯柱,疲倦地闭上眼睛,她知道一个女孩子喝醉独自站在走廊里是很危险的,偏偏困意席卷她,脚步像是被定格住似的,移不动分毫。
正焦急,一道阴影压下来,遮住了她面前的光,陆苡一个激灵,猛地睁开眼睛。
闪烁的霓虹灯投影在他的脸上,斑驳陆离的光点不停变化着颜色。他的脸沉浸在阴暗处,显得轮廓分明似刀裁,可是他的眼睛里却溢满了光,又那么温柔。
走廊里有隐隐的音乐声,不远处的角落里还有一对情侣在若无旁人地拥吻,还有没有关门的包厢里传来的欢声笑语。
陆苡怔怔地看着他的脸,他含笑,没有说话,她亦沉默。
渐渐的,眼泪就掉了下来,她红着眼睛一头扑进他怀里。
一切的红灯酒绿都那么虚无,像是一个梦境,唯独眼前的他是真实的。
“怎么哭了?”他一手回搂着她,一手摸了摸她的头,“我来接你回家了。”
“谁让你来接我了?我不想看见你,你走!”她气呼呼地低吼道,双手却是将他的腰环得紧紧的。
贺汌骁低低地笑出了声,就势将她横抱了起来,陆苡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咬唇瞪着他,深深喘息。两人的嘴唇几乎快要贴在一起,她满嘴的酒气扑在他的脸上,眼睛亮晶晶的,脸颊红得快要滴出血来。
“贺汌骁,你很会玩弄感情。”陆苡突然轻笑一声,低垂下眼眸,微湿的眼睑拼命颤抖,“你赢了,你跟你爸都赢了。你们从一开始就认定了我会喜欢上你……没错,我承认,我是喜欢上你了,是我自己傻呗,明知道是个套儿,瞎着眼往里面钻……”
他前进的脚步一顿。
“你非得这样说话吗?”
陆苡仰着头醉眼迷蒙地看着他,明明近在咫尺,却怎么也看不清他的脸。心里一直烦躁,她干脆颇有气势地伸手捧住了他的脸,将他的头往下拉,靠近自己。
直到鼻尖抵触到鼻尖,她这才眨巴着眼睛,看清了他的眉眼。
他皱着眉,一言不发地任由她的动作,陆苡咬着唇,痴痴地看着他的眼睛,看着他的眼睛里有一个小小的她。
眼睛一酸,眼泪又冒了出来,她赶紧伸手想要抹去,却被他突然抬手握住了手臂。
“我有多喜欢你,你感觉不到?”他淡淡问道。
“你不说,我怎么感受得到?”她委屈地反问,“喜欢是需要说出口的,何况你总是能够将感情和情绪收放自如,你的心,我永远不懂……”
“我的心从来没有变过。”他语气平平,说着,将她托着往上提了提。
陆苡眨巴着眼睛,吸了吸鼻子,闷闷地哼了一声,显然没有听懂他的话。她有些失落,将头埋在他怀里,“真讨厌喜欢上一个人的感觉……真是一点都尊严都没有,我今天一直在想,你怎么还不打电.话给我,你不打给我,那我打给你好了,我又不是没有手……”
两人身后,曹嘉和左延一前一后,保持着距离跟着他俩。
左延好几次走上去想要和她并肩说说话,曹嘉都加快了脚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心里着急,但他知道急不得,只能一路保持缄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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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苡做了一个梦。
梦里面,自己穿着美丽的婚纱,挽着父亲的手臂,身旁陪伴着母亲和弟弟,捧着捧花,一步步走向红毯尽头的男人。
红毯周围站满了亲友,鼓掌欢呼,替他们祝福,圣经的音乐声在空气中流动。
终于,父亲将自己的手交给了那个男人,她羞涩地抬起头,看到英俊内敛的左子遇。
梦里面的一切仿佛都那么自然,没有一点不对劲,她幸福地想要流泪。
“左子遇,请问你愿意娶陆苡小姐为妻、一生照顾她,陪伴她,爱护她,无论他生老病死,贫穷富有,永远陪在他身边吗?”神父微笑问道。
左子遇深情款款地看着她,坚定地回答,“我愿意。”
神父点点头,看向她,“陆苡小姐,请问你愿意尊左子遇先生为夫、一生照顾他,陪伴他,爱护他,无论他生老病死,贫穷富有,永远陪在他身边吗?”
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