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诗人惜诗
县作家协会召开了一天的文学创作会议,有个老诗人引起了白兰的注意。此人叫牛国友,五十岁整。是县城南部山区人。从小无父无母,七八岁开始就给生产队放牛,靠吃百家饭长大的。据说,当年在本村的小学里读到四年级,升入完小后,得上外庄去上,他破衣烂衫的不好看,又没人管就不上了。十几岁的时候,在一个语文教师的影响下,对写诗入了迷。到他二十几岁的时候,他的诗就在几家地市级文学杂志上发表过,三十几岁在国家级文学杂志上发表过无数首,他入到市作协就没再与上边的作协联系过。就这样,他便成了全县首屈一指的诗人。再后来,这个牛国友写诗成谜,分田分地以后,他怕误了写诗成名,就把自己的所有土地借给了邻居种植。条件是,只要你供应我穿衣吃饭就行,孬好不济一概不计较。便闭门不出,转业写诗。所以至今还没娶上媳妇。
白兰与他交往上以后,见他破衣褴褛不像个样子,还专门回家找了些她爸、她哥的衣裳给了他。白兰觉得他的诗十分的有特点,水平又特别的高,便打听文友们,方才知道他的全部身世是那么的令人可叹。她与那个牛国友交谈了一个多小时,把心里的一些想法与他进行了交流后,从城里直接去了车进宝家,吃过晚饭后,两人就钻进了属于他俩的极乐世界。车进宝把她搂进怀里,亲昵的吻了一会儿问:“诗人女士?今日个为什么没打招呼就来了?是不是又想疯了?”
“去去去,谁想你呀?丑得跟个北极熊似的,能让人想吗?人家是被一个穷困潦倒的老诗人感叹极了,是专门来求你的。”白兰的表情已经变得非常的不安。
“哦?”车进宝感到不解。“那你说说看,是个什么情况?”
白兰从哪个小挎包里,掏出了一窝拉乱麻穰似的纸张,往炕上一放,便捋把边介绍那个牛国友。原来,牛国友,到了后期,已经成了个诗痴,但他突然发现各个地方的纸质文学,都进行了新时期的发行改革,大部分杂志没有钱是很难再发稿子的。他很苦闷,整天沉闷在他自己用秫秸(高粱子)打起来的小屋里,没白没黑的书写诗文,没白没黑的琢磨事情。我日他娘啊?二十几年来,我前后发表了一百余首诗歌,多则能挣三四十元,少则也得五元以上。这突然之间就不给钱了?还让俺往里拿钱?否则就不给上杂志?他想不通。就琢磨啊琢磨,总觉得自己写得东西不够顶尖。他心思,如果我的东西达到了最高境界,以质取胜,还感动不了那些编辑?他就写呀写,不吃饭也写,这不???????白兰介绍到这里,竟然哭出了声。“进宝?你是没见他,刚刚五十的人,简直就是个七十岁的老头子啊?你看,你看看?这些都是他的诗作啊?”
听了介绍,车进宝也感动得落下了眼泪。“哎呀?过去人家说有诗痴咱没见过,这回还真让你给碰到了。原来,他竟然混得这么惨不忍赌啊?”车进宝说着说着,突然抽出了一首念了起来。《根》左边是石头/右边是石头/前边是石头/后边是石头/把你挤扁了/你仍然催着生命/屹立在广袤的空间。“哇赛!这诗写的?太绝了!不过???????”
“不过怎么了?”白兰的一双眼睛盯着车进宝问。
“不过——这里边还是充满着悲哀呀?”车进宝有些怜叹。他说完又拿出了一张用香烟盒子的白面写成的诗念了起来。《煎饼》麦粱豆米成熟了/被无辜的绞碎/进行了二次熬煎/于是/它迸发了/竭尽一腔热血/把自己变成圆圆的/一片一片/贴在了一张张/微笑的脸上。“哇呀——太感人了?真把这个不起眼的农村普通主食写绝了呀?”
“怎么样?有才吧?我白兰是不会轻易为一个人下怜心的。金宝啊?我没敢拿他太多的诗稿,生怕给他弄丢了。他是一个视诗如命的人,他可是绞尽脑汁才写出来啊?”白兰一直沉寂在一种境界里,面部表情显得特别的深沉。
“嗯——又一首又一首,再看看。”车进宝右手小心翼翼的捋了捋那张皱皱巴巴的烂信纸。《餐厅》琼浆玉液/本是天宫的东西/不然/它怎能令人眼花缭乱/飞碟迷失了方向/落在了大圆桌上/搞得人们/神魂颠倒/忘乎所以/手舞足蹈/不能自己/把华灯溢彩披在身上/错把嫦娥拽为妻/哦,这是人间仙阁/还是鬼蜮魔地/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好,讽刺的好啊?太过瘾了!哈??????好事呀?这小子是个才!太有味道了。”车进宝已经彻底的被这位老诗人感动了,他把诗稿往炕上啪嘁一扔,心潮澎湃的的说:“亲爱的小诗人女士,你说咋办?我车进宝就是砸锅没铁,也一定把这个有这么好的艺术人才把持起来。”
白兰高兴了,心中的那颗提心吊胆的心‘卟咚’落了地。他不顾一切的扑到车进宝的怀里。“大宝?我真真真的爱你——!”嘴巴子在他的脸上吧唧吧唧的亲开了,弄得车进宝直晃悠身子。
“好老婆,我的好媳妇?这件事我估计是有当头的,因为???????”
“我不许你说因为。进宝,这可是我在他牛国友面前许了愿的?他可是一脸的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