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深夜惊梦
肖彩旦铺好褥子,拽着被子说:“你先睡吧,俺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拾掇拾掇就睡。”
周正钻进被窝,还沒等肖彩旦给他窝好,就发出了隆隆鼾声。唉!他太受委屈了,也太累了?肖彩旦半跪在一边,双眼泪流满面。她恨自己,恨自己的无知。他更恨周志、车进财和‘酸石榴’,恨他们缺乏人味,坏得让人恶心。她抹了把泪水,连打了三四个哈欠。突然,睏乏终于缠在了她的身上,双眼已经麻沙沙的。唉!俗话说,一个哈欠来报信,两个哈欠就得睏。俺接连打了三四个了,看来非睏不中了?咳!不愿天,不愿地,就愿自个的性子不济。反正他已经清白了,该美美的睏他一觉喽。反正一切都过去了,心里也踏实了。她拉了个枕头,紧挨着周正合衣而躺,一双眼睛象刻字一样的端像着周正。
周正的大脑异常活跃,他仿佛在梦中走进了一个很宽很亮,又富丽堂皇的宫殿。鎮委副书记、镇长王得民在一个大莲花台上坐着。见周正来了,象得道成仙一样笑迎了过去,又搂脖子又抱腰。“哈??????周正周支书啊,你看啊,这是什么?这是仙境般的宝地,这就是我们要建设的美好家园哪。哈??????”
周正环视了一圈,见这座家园瞬间变成满山遍野的果林,郁郁葱葱的粮蔬,满坡的父老乡亲,露着一张张笑脸,在采摘苹果、桃子、大水梨等。那苹果碗口般大,那桃子火一样红,那大水梨糖瓜似的脆。那边的庄稼随风摆动,有即将熟透的麦子,含包吐樱的玉米,还有摇头摆尾的谷子和红黄欲坠的高梁,象一片片一床床五颜六色的地毯。那菜地的大葱青油油奋发向上地挂着汗珠;大姜园里的姜苗似雨后春笋,拔着尖往上长;大蒜园的蒜苗己经抽出了蒜苔,一派茂盛的气势;还有大菽、茄子、芸豆、黄瓜,一陇陇一架架逗人喜爱。周正一会钻进庄稼地里,满面春风地掂量着麦穗、谷穗、高粱穗;一会又走进高效作物的大片菜园,喜笑颜开的乡亲们向他翘起了大拇指。“周正啊?不得了啦!照这个搞法,咱胡家岭用不了三年,准能超过全镇任何村的收入水平。”胡大拉捋着胡茬子笑得比蜜还甜。突然,巴格牙路抱起了周正,并向车进宝等使了个眼神,冷雨、白兰、胡冰等抬起了他的腿,要蹲他的夯。弄得他连嚎加叫,又求又笑。“哈??????服了服了,求求你们饶了我吧?好好好,我请客,一定请客!嘿??????”
周正在梦中,嘟哝着一阵阵发笑,腿也不停的乱蹬,把肖彩旦蹬醒了。她猛不丁的坐了起来,见周正不停地喊叫,四爪又伸又瞪,吓得够呛。她一骨碌爬起来,趷蹴着摸着周正的胸脯问:“大正,你怎么了?啊?别吓俺!你口渴吗?俺给你倒水?”周正睁睁眼,又嘟嘟囔囔的睡着了。肖彩旦看了看钟表,时针已超一点半。她揉揉睏眼,干脆脫干净了衣服,钻进被窝,象搂孩子一样把周正搂了起来。
周正觉得很热,看看天上,万里晴空,太阳象团火球,放射出火一般强烈的光焰。他见远处山顶的树林在随风摆动,心里想,那里凉快,到那儿透透风吧?他便向山上走去。谁知,那山似乎在跟他开玩笑,他走山也走,他跑山也退,老离他那么大的距离。他已经大汗淋漓了,可山林还是那么远。无奈,他干脆不走了,一屁股坐在了石头上。突然,山没有了,树林也没有了,屁股下竟然是一块直立云端大石头。那石头无根无底,在空中飘若浮云,几乎瞬间就要跌落下来。他四周观察了一会,哇呀?好险啊?那石头只有锅口般大,底下全是云雾。这???????这是哪儿?进宝?彦录?快,快来啊?不好?这石头怎么象是要翻的样子?他的两着手紧紧地扒住石角,看看周围,一个人影也没有。再看看天空,太阳也在飘移不定,几朵薄云过去,他好象看见太阳在板着面孔,向他发出愤恨的目光。他很害怕,但又很坦荡。心里在琢磨,我周正心底无私,对得起父老乡亲,我怕个屁?他又一想,不怕也得怕,这上天无门,下地无路,若掉下去不是粉身碎骨吗?不中,我还不满二十五岁,很多事才刚开始,不能就这么不清不白、无功无名的完了?他闭目思考,寻找解脫的办法。忽隆隆一一!突然狂风聚起,乱得他眼睁不开,耳听不见,人石飘摇,大有瞬刻翻落的样子。完了,完了完了?“彩旦,彩旦一一?哬一一!”大石翻落了,周正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周正的一声惨叫,再次惊醒了肖彩旦。“大正,大正你怎么了?啊?你别吓唬我啊?啊哟,怎么这么多的汗?还冰凉冰凉的?”她爬起来,拿了块毛巾,从头到脸给他擦着豆大的汗珠。“啊唷?被子都搨透了?”她用白胖的脊梁顶着被子,尽量的不让冷风吹进被窝,又轻柔又细致的给周正浸着身子。“彩旦?你哭了?”周正已经醒了,他仰面躺着,见肖彩旦两眼噙泪,一副悔恨莫及的样子。
肖彩旦用浸满汗水的毛巾擦了擦双眼,强露着笑意说:“谁哭了,你别动!别着了凉。一会俺拿床新被来。她擦完了,慢悠悠地把被盖上,甩着那尊白得出奇的大胖身子,唰啦啦下了炕,敞箱开柜,利落地找出一床新被,又利落地从脚往上地把被子倒換在周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