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光球内的菲利希亚抽泣着,她没有想到,那个曾在拳打脚踢中将她救下的尖嗓子并没有像之前承诺的那样,给她和她的孩子带来安全和平稳的生活。菲利希亚从始至终都只是尖嗓子的一枚棋子,将她救回人间的人也可以把她再打回地狱。
尖嗓子心中对于平等并无概念,反而把仇恨刻进骨髓。他要毁了斯托克王室苦心经营的神之国,以鲜血打造一个祭坛,祭奠他的族人与他的弟弟。
羽印族禁术诸多,却几乎全部失传,随着羽印族被灭族,羽印族的禁术也跟着数以万计的尸体深埋黄土。而这世上唯一的羽印族后裔尖嗓子,就拥有唤出两个禁术的能力,其一是光牢术,另一个就是骇人听闻的血祭坛。
血祭坛是羽印族第一大禁术,它是以本族血液为祭品,召唤出羽印亡灵大军,千千万万的亡灵不知疼痛,不分昼夜,只知道听从宿主一味地战斗。
这本是羽印族内部争斗的产物,却成为了尖嗓子与生俱来的天赋。但他清楚得很,这个世界除了他、巴顿和莉娜之外再也没有第二个羽印族人,他只能把目光转移到在神之国这片土地上另一个与羽印族血统相近的人身上。
蝮蛇,这个同样生得一身黄皮肤的少年,应该与羽印族血统极为相近。虽然单凭皮肤的颜色就断定蝮蛇可以作为祭品的这一想法太过简单,但他总不能让巴顿或者他自己作为祭品,他不能伤害也无法伤害到他弟弟的一对儿女,当然他也无法选择牺牲自己,毕竟一具尸体是不可能作为任何人的宿主的。
所以,他只能试一试,他只能把所有的赌注押在这个黄皮肤的少年身上。
刚才在用光牢术擒住蝮蛇等人的时候也见到了他误认为是莉娜的米粒,她赶上前与尖嗓子争执,想要救下这个叫做艾伦的小兵,尖嗓子答应米粒绝不伤害艾伦,让她先回到加布里镇。米粒知趣地离开,不知是觉得艾伦并不重要还是觉得自己根本不是尖嗓子的对手,走得时候她没有多说一句话。
巫越的身体开始有些本能地抖动,再强的人也无法抵御对未知的恐惧。那九重的战魂,究竟是谁的呢?
尖嗓子忽然放声大笑:“我要用你们的血液,祭奠我死去的族人!”
话音未落,只见尖嗓子抬起一只手臂,狠狠一握,那血红色的光球迅速收缩,而站立于光球内部的蝮蛇境况变得十分窘迫。
突然一个身影一闪而过,扼住了尖嗓子的喉咙,那人正是巫越。
巫越目光发狠,咬牙切齿,手背青筋暴起,尤其是他脸颊上的那月牙胎记,隐隐地泛着蓝色光芒。
他以一种野兽般的语气咆哮道:“把他们放了!”
“呵,狮子的灵魂?”尖嗓子冷笑一声,丝毫不顾自己被扼住的喉咙以及被抬高的身体,他还是自顾自地紧握着双手,使红色光球无限制地收缩。
狮子的灵魂在巫越的体内无尽地扩张开来,之前的恐惧感一扫而空,即便眼前这个人就是拥有九重战魂的能力者,他也丝毫不畏惧!
紧张,恐惧,以及对重要的人的保护欲望,都能激发他灵魂深处的这一潜能。
月牙神印的蓝色光芒越闪越快,巫越的心跳也早已突破了常人,他盯着尖嗓子的眼睛,想要在尖嗓子的眼中寻找出一丝求饶。
很可惜,一丝也没有!
正如巫越不再惧怕尖嗓子,尖嗓子也从没有惧怕过巫越,因为他知道,成功就在眼前,他不能收手,不能让他的努力前功尽弃。
巫越的余光落在红色光球内蝮蛇的脸上,蝮蛇已经停止了挥动手中刀刃,他清楚此时任何努力都是白费,蝮蛇摇了摇头,用眼神示意巫越这一切已经无法改变。
光牢术是世界上最难以逃脱的法术,这些是蝮蛇在阿灵顿大楼的图书馆内知道的。蝮蛇已经不企求能够从这里逃出,他最不舍和最不放心的,就是另一个白色光球内的那个女人与那个孩子。
蝮蛇当初觉得,如果一个人哪怕给了他片刻的安定平稳,他也心满意足。然而此时这份片刻的安定平稳即将逝去,他却如此地舍不得。
他已经爱上了那个女人,菲利希亚,多么动听的名字,多么动听的谎言。他早就知道这些都是她的谎言,这世间哪有你想要什么就立马出现什么这等好事?但哪怕是谎言,他也贪图。
巫越将目光移向蝮蛇,眼神复杂地看着蝮蛇,像是发出了无数的疑问。
蝮蛇点点头,又摇了摇头,没有多说半个字。
巫越懂了,懂了蝮蛇点头与摇头之间的含义。
“值得吗?”
“值得。”
“难道你不想要回家了吗?”
“不,我一直都没有离开我的家。”
巫越的手渐渐地松开了,尖嗓子的手握得越来越紧。
巫越退了一步,他的眼睛仍然从蝮蛇身上不敢挪移,他害怕下一秒,这个人就会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下一秒,到得好快,简直不等人做出任何的反应。
红色光球愈发血红,它已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