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荫构成了一个小世界,艾伦在世界里,菲利希亚在世界外。
母性本能促使菲利希亚一眼便认出了她的孩子艾伦,也推着她的身体向艾伦的方向走去。她想要止住脚步,因为她此时除了身为一个平凡母亲之外,还有一个不平凡的身份。
菲利希亚想要完成那个尖嗓子男人交给她的任务,最好不要与艾伦见面,如果只是艾伦一个人还好,可艾伦的身后还站着几个陌生的面孔,尖嗓子说过,菲利希亚要做的是想方设法地不让这些人与蝮蛇碰面,即使碰面,也要把蝮蛇留在自己身边。
她竭力地向身后挪着步子,希望艾伦还没有发现她,那个任务并不是很难,只是她无法去欺骗她的孩子。但事与愿违,艾伦还是看向了她。
艾伦的眼眶涌出晶莹的眼泪,他在之前一度告诫自己,与母亲见面的时候不要没有出息地哭泣,他现在是个军人。可他没有想到,经历了诸多风雨的他,还是在看见母亲的那一刻起由钢铁化为棉絮。
他还是个十多岁的孩子,又怎么能够控制得好自己内心的真实感情呢?
“妈妈!”艾伦跑出了树荫,在菲利希亚还没有离开他的视线之前看到了她,跑向了她,抱住了她。
“艾伦,真的是你。”菲利希亚仰面哭泣道,她凝视着艾伦,当初稚嫩的脸庞上多了一丝坚毅,他变高了也变壮了,此时菲利希亚不知应该欣喜还是该难过。
每个母亲都希望自己的孩子永远是那个天真的孩子,不会长大,因为长大就代表着离开,每个母亲也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变得坚强勇敢健康,觉得只有这样的话,在她老去甚至离开的时候,孩子才能自己保护自己。
艾伦牵着菲利希亚的手,走到了树下与巫越等人汇合,向他们介绍到:“这是我的妈妈。”
米粒抢先打招呼道:“伯母好,我是莉娜,前些日子您的儿子救了我,他真的是个不错的人。”
艾琳娜也微笑着说道:“伯母您好,我叫艾琳娜。”
“艾琳娜?!艾琳娜公主?!”菲利希亚惊呼道。
艾琳娜笑笑默认,不作回答,公主这个称呼已经与她无关了,有些事过去是骄傲,现在却可能是心底深处的一个痛。
艾伦见到艾琳娜的表情,立马转移话题介绍下一个人:“妈妈,这是我的长官,巫越巫长官。”
“伯母好。”巫越礼貌地微笑道,视线不由自主地移至菲利希亚的侧脸,她显然是事先在脸上涂抹了大量的脂粉,但脸上的淤青可以被遮挡,肿起来的细微高度还是无法逃过巫越的眼睛。
巫越就那样看着菲利希亚,只是几秒钟的时间,就让菲利希亚慌张地躲过了巫越的眼神。
“长官您好,多谢您对艾伦的照顾。”菲利希亚说道。
“不用客气,艾伦一直都很努力,他的成长是他自己的功劳,我并没有做什么。”巫越仍是礼貌地笑着。
菲利希亚忽然说:“既然长官和艾伦的朋友来了,那我请大家从镇子上的餐厅里吃点东西吧。”
“不必破费了,此次前来,我们是来寻找一个人的,所以路上不能耽搁。”巫越道。
话说到这里,本应没有再续,菲利希亚也就放下心来,可此时艾伦又急切地添了一句:“妈妈,你有没有听说过前几天有一个独臂的军人路过凯巴布峡谷呢?他是我们要找的人。”
菲利希亚先是一愣,旋即又恢复平静,说:“凯巴布的确发生过一场大战,但是听说政府军和起义军在那场战役中无一生还,怎么会有军人逃出来了呢?这几率实在是太小了。”
脸上的伤也许可以被掩盖,但言多语失,话说得太多反而容易出一些细小的差错。菲利希亚说的这些话在别人听上去合情合理,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巫越听上去却有很大的破绽——艾伦的问题中只是在说一个独臂的军人,在战事连连的如今,菲利希亚又是如何猜出那个军人和前不久的凯巴布峡谷战役具有关联?
可疑的语言无疑让巫越提高了警惕,他甚至怀疑眼前的这个女人不是艾伦真正的母亲,毕竟巫越亲眼见识过玄叶当初活剥清水人皮,以毫无灵魂的清水作为傀儡与巫越战斗的恐怖能力。只是在一切真相还没有揭晓时,他不能妄下结论,因为这个正在欺骗着他们的女人,是艾伦的母亲。
巫越问艾伦:“你有多久没有回过家了?”
艾伦不知道为什么巫越会突然问起这件事,便掰起手指计算着说:“应该是好几个月了吧?总之已经好久了,从入伍之后就没有再回去过。”
“那这次我批准你,回家去看看吧,跟着伯母回家呆几天。”巫越觉得,若是菲利希亚真的与此事有关,那家里必然会看出什么端倪。
“不要回去,”菲利希亚惊呼道,但又在瞬间恢复常态,“别回去了,长官不是说你们路上不能耽搁的吗?”
果然,从菲利希亚的神情上不难看出,巫越猜测得并非没有道理,蝮蛇的失踪必定与这个女人有些联系,而在菲利希亚如此破绽百出的举动上来看,她应该是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