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布里镇的镇长大厅,残破的木桌似乎有一个桌腿矮了一截,总是摇晃,人们围着它坐下,每个人神色凝重,都在等着一个消息。
尖嗓子忽得对布莱克恶狠狠地说:“早就该把她杀掉,她果然不是。”
布莱克回头看一下身后的两个笼子,其中一个关着一只白色的小猫,而另一个关着一位因体力消耗过量而昏迷的女孩,艾琳娜。
布莱克摇头叹息,不知是对尖嗓子的话表示认同,还是有着别的情绪,他将黝黑的脸庞转回来,直视着对面坐着的那个少年,正色道:“你真的确定王宫里发生了变故?”
说实在的,巫越也不是很确定远在万里之外的王宫是否发生了某种变故,但是不亲耳听到确切的消息他始终不能放下心来。
“镇长!”一名士兵慌张地闯进镇长大厅,从布莱克身后止住脚步。
“打听到什么消息了吗?”布莱克皱眉道,他似乎也开始感到不安。
那名士兵粗气直喘,谁知下一秒说出了一个骇人听闻的消息。
“国王艾德华死了,让一只狼人杀了!”
“狼人?!”尖嗓子听到这个消息,身体像触电一般站了起来,双手攥拳,垂首沉思。
“难道乔治巴顿还活着?”布莱克喃喃自语。
“这不可能,我的弟弟已经被艾德华的儿子杀害了……”尖嗓子的声音第一次那么低沉,他似乎想通了一件事,一件不敢相信的事。
巫越突然插嘴问道:“你能确定吗?”
士兵回答说:“全国的放映频道都在说这件事,艾德华逝世,盖比公爵即位,军团总司令巴顿还将杀害艾德华的另一位凶手囚在雷夏水牢里。”
“另一位凶手?”巫越一脸疑惑,但还没反应就听见一声尖锐的叫声。
“什么?!巴顿是谁?!”尖嗓子失声喊道。
“本杰明巴顿啊……军团总司令……”士兵声音颤颤巍巍,疑惑地看着这个黄皮肤的人,像是望着一个没有见识的乡巴佬,神之国的国民应该还没有不认识巴顿的。
尖嗓子当然也不会不认识,只不过现在他才确定这位巴顿司令的真实身份。
尖嗓子突然兴奋起来,眼睛都放出明亮的光芒,他嘴里喃喃地说着一遍又一遍:“我早该知道,孩子,你还活着,孩子,你还活着。”
他一直就想错了,翠娜生下的一对异卵双胞胎,并不都是乔治巴顿的孩子,也不全是艾德华斯托克的血脉,艾德华与翠娜把贵族的样貌遗传给了本杰明巴顿,而他身体里流淌着的是羽印族的血液。虽然艾琳娜的外貌是羽印族的传统外貌,但她却拥有可怕的斯托克血统。
真相一目了然,尖嗓子拍手大笑道:“我是本杰明的叔叔,他小时候我还抱过他,这场战争我们一定不战而胜了!”
“你想多了。”
一个冷酷的声音让尖嗓子的动作僵住了,他机械地歪过头,看着那个白发的少年,少年手腕上还是被玄晶链绑着,但这丝毫不能阻挡住他说出犀利的话语。
恐怕在座的人里,没有人会比蝮蛇更了解巴顿这个人,几年的相处并不是白费,蝮蛇已经深知巴顿的性格,毕竟巴顿是蝮蛇唯一的敌人。
“那怎么会?”尖嗓子摆摆手,认为蝮蛇的话简直是无稽之谈。
蝮蛇冷笑了几声,没有回答,而就在这时,传来消息的士兵说了话。
“军团总司令已经对起义军宣战,神圣陆军先锋团已经向加布里镇奔袭而来!”
尖嗓子浑身不禁大震,犹如雷击,突然回想到,这个孩子能把他的亲生父亲杀掉,还有什么不能做到?
一旁从未出声的艾伦兴奋地尖叫道:“真的吗?总司令来救我们了?!”
“他不会救你,除了艾琳娜之外,你的总司令不会带走我们任意一个人。”蝮蛇的话像一盆冷水泼向热血沸腾的艾伦。
艾伦不说话了,他不敢反抗自己的直系长官,只能在心中默默地为巴顿说着好话。
布莱克看着巫越,眼睛中莫名地产生了一种信任,他对巫越说:“巴顿会杀了你。”
巫越忽然好像变成了蝮蛇一样,也开始学着他的点头不语。
“你知道,我们要的只是废除等级制度。”布莱克语气诚恳地说。
巫越又是点头,他理解布莱克的心情。
“那你想怎么做?我知道,此时你想逃的话,谁都拦不住你,你尽可以杀了我们,夺去玄晶链的钥匙,为你的朋友打开那沉重的锁链,然后逃走。”话虽然这样说,但布莱克眼中毫无惧怕之意。
“海狮突击队愿意加入起义军,我的部队中大部分都是神之国的平民和各国的俘虏,我想他们是愿意反抗压迫的。他们就在不远的圣马丁平原驻扎。”
艾伦一听这话,再也按捺不住了,双手握拳重重地砸在桌子上,“这怎么可以?我们是军人!”
“可是军人也应该有明辨是非善恶的能力,应该有自己的选择,不然和屠夫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