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灵跪在巫越面前,冷风袭过,像是被凝住的这一场面更显凄冷。
“大师,请起!巫越何德何能收大师为徒?莫要折煞了我啊。”巫越慌张道,上前想要扶起贪灵。
贪灵依然一动不动,跪在地上,默然道:“我恳求巫施主将我收为徒弟,将小之国绝学御兽之术传授予我。”
巫越脑中一道光束闪过,恍然大悟。贪灵只是想要习得御兽之术,与他心爱之人合为一体,共用一心。
贪灵这一跪不跪天地,也不跪如来,更不是跪给巫越。他只是跪给自己心中的执念。巫越凝视着贪灵,看到的并非一个和尚,而是一个普通的男人,拥有七情六欲的活生生的人!
佛哪里是绝情的佛?爱不重不堕娑婆,若不是爱得真切,怎会生了贪念?可这贪念如此纯净无暇,佛又如何不动容?
巫越哭了,两行泪水占据了他的脸颊。想忽得想起释不戒说的那句话:“与佛祖愈近,泪流得愈多。”
“大师请起,御兽之术本就是简单的小伎俩,大师又何必屈尊?”巫越将贪灵扶起。
“那么巫施主肯教我了?”贪灵惊喜道。
“这是当然,巫越必当竭尽所能。”
贪灵喜极而泣,对着身后的鹰怪道:“仙儿,我们终于可以团聚了。”
鹰怪低鸣一声,摇了摇头,仿佛并不愿意贪灵跟巫越学习这种御兽本领,犀利的鹰眼中闪烁着些许晶莹。
贪灵轻抚着鹰怪的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凝望着她的眼睛,流露出无限的柔情。
之后数日,贪灵专注地学习御兽之术,虽然武魂重数的确不高,但贪灵的悟性毫无疑问是惊人的。贪灵年轻刚刚出家时极富武学天赋,但因自己根本无心练武,一心只想收集兽灵恢复妻子原貌而将武学荒废下来。空老圣僧圆寂之时对三大魔僧说:“老衲平生收了三个徒弟,痴武是武学造诣最高的,嗔恨是佛学造诣最高的,而贪灵则是最放不下执念的。”
在空老圣僧认为,贪灵若放下自身执念便可在武学造诣超过痴武,在佛学造诣上超过嗔恨,但贪灵不放下,才是会是真正的自己。
贪灵潜心修炼了七天就将御兽之术的心法以及如何运用武魂来驱动御兽之术牢记于心。
这时,已进寒冬。
天毫无防备地就冷了下来,几天前红花绿茶交相呼应的佛惠山如今已是银装素裹。
一片片羽毛似的雪由天际坠在人间,像是白色的精灵飞在这座佛惠山中。
而此时,雪中正禅坐着一个小和尚,雪花偶尔落在小和尚的头上,他身后的鹰怪就用翅膀轻轻一扫,雪花便消失不见。
鹰怪本想抱住贪灵为他取暖,他却笑着说出家人不近女色,让鹰怪去茅屋避寒,鹰怪不依,仍然陪着贪灵。
由于鹰怪体型庞大,又生长着巨大无比的翅膀,贪灵找不出一件衣服为她穿上,如雪的肌肤裸露在外,冷风像刀子一样吹着。鹰怪并不觉得多痛,可贪灵真的已经痛彻心扉。
但他不能在这种关键时刻为了片刻的温暖让自己前功尽弃。
修炼御兽之术必须要亲身经历七种煎熬,这七种煎熬对于动物来说似乎是稀松平常之事,而对人来说每一种煎熬都可致命。
而这第七种煎熬,便是经受寒冷。
贪灵禅坐于雪中,身子有些部位已经被雪覆盖,全身的皮肤已经冻得通红,鹰怪不忍见贪灵痛苦,眼中流下一滴眼泪,眼泪落在贪灵的肩膀,竟然瞬间凝结成冰。
此时巫越从茅屋中缓步走出,肩头的米粒刚一出来便冻得浑身发抖。
“大师,可以了。”巫越道。
贪灵欣慰一笑,运起全身真气,武魂下沉做基底,口中默念御兽心法,忽然周身燃起金色真气,真气所散发出的高温将贪灵身边十米之内的雪层全部融化。
“七重四尾!御兽之术!”
一声大喝,鹰怪随声冲天直上,在贪灵头顶上方盘旋数周,只见鹰怪身形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股鹰形真气,陡然冲向贪灵头顶出与金色真气融汇一体!
贪灵仍然禅坐于雪地之上,然而他的身体已经感觉不到寒冷,多重真气围绕着他的身体燃烧,身后生出一双真气化作的翅膀。
“仙儿,是你么?”贪灵缓缓睁开双眼,自言自语道,忽然浅浅一笑,像是为了这个笑容已经等待了千年。
虽然鹰怪再难回归人形,但仅是与她合为一体,便可以心灵相通。
巫越不了解鹰怪为何能够变为人形,也不知道已经变为人的鹰怪又为何处于鹰人一体的状态千年,然而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能够看见贪灵与爱妻团聚,这难道不够完美吗?巫越这样想着,眼里不禁涌出泪水。
可是巫越和贪灵都没有听见,天际中传来轰轰隆隆的声音,正是那危险之声。
“神之国军团总司令,巴顿,特来佛惠山拜访释之国高僧!”突然一阵诡异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巫越心中如一道霹雳闪过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