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真的那么重要?让你都可以摒弃命运?”
玄叶看着喉咙边的有些生锈的剑刃,疑惑地问道。
“命运?在祭剑结义的时候我就发誓我的命运是和师兄弟四人紧密相连的,而现在呢?土师弟被你杀了,炎师弟也死在了师妹的剑下,这也许真的就是命运吧?五行相克。”金铁樵嘴角上不由得显现出一丝苦笑。
“哦?五行相克?”听了金铁樵的话,玄叶也不自觉地轻声笑了起来,那笑声带着嘲讽,也带有无奈,“那你是说你的金,会克了我的木?”
金铁樵没有回答,反而他的目光痴痴地注视那柄残剑,眼神中充满了怜爱。
由于方才释不戒用尽真气再次念出了六字大明咒,巫越体内兽性锐减,身体渐渐地恢复成原来的模样,昏睡在一旁。水凌波身受重伤,瘫倒在地,可她竭力地爬向巫越,嘴里不时地发出呜咽的声音。
此时,身体尚能维持战斗的也就只剩下玄叶与金铁樵两个人了。
两个中年男子相互对持,彼此交换目光,两个人又同时地笑了,笑容如同少年般安静。
金铁樵先开了口:“师兄,你还记得我这柄剑吗?”
“当然记得。”玄叶回道。
金铁樵这柄剑一开始并非残剑,而是他年少时与玄叶在一次切磋中,被玄叶所持的“万剑宗主”——天罡斩断所致,从那以后金铁樵从未用过剑,即便是当他身为无声殿杀手时也只是用邪铁来吸取人的血气。几十年来,从未有人见过这当初东方大陆第一剑侠用过剑招。
“我这剑还没曾沾染血腥之气,它从未变成邪剑。”金铁樵如是说。
“那又如何?我们已经杀戮太多,剑不沾血,难道就能证明它不嗜血?剑本身就是杀人的兵器。”玄叶摇了摇头,此中有说不尽的无奈。
“那今天我就用这杀人兵器试试杀人的感觉!唤出你的剑吧!那柄万剑宗主!”金铁樵摆出应战的姿势,对玄叶下了战书。
玄叶见状,狂笑起来,“那也让我见识见识,你的金,是如何克制我的木吧!”
玄叶伸出手掌,一掌击打在万剑引之上,只听“咔嚓”一声,万剑引碎成粉末,匣中血浆喷涌而出,围绕着玄叶周身流动。
只见玄叶手中出现一把丝毫不受血浆渐染的一柄七尺宝剑,剑身散发出银白色的光芒,整支剑不加装饰,通体没有花纹或者宝石的镶嵌,正是这柄简单到无法再简单的剑协助玄天道劈开雷夏泽划出上古封印的一道鸿沟,才使沧知涛得以封印。
万剑宗主,神剑天罡。
玄叶周身被鲜血围绕,仿佛他自身的血也被那股邪气吸收,玄叶的身体早已不见一点血色。
枯黄的手,鲜红的血,苍白的剑,偶然一阵风吹过这残破不堪的聚仙阁,竟发出一股如魔鬼恸哭的声音。此时的聚仙阁,变成了矗立于人间地狱的死亡之楼!
突然,血液停止了浮空的流动,在空气中戛然而止。
“来吧!你若是要放弃宿命,那我来帮你!”玄叶发狂似地吼道。随着他喉咙中的最后一个字发出,所有魔血瞬间落在玄叶的身体上,如他的本身皮肤一样紧贴着他。他的身后不知何时竖立起一道巨大的黄色道符,道符之上赫然写着:“敕令魔颉狄降”。
“你居然唤出了魔尊?!”金铁樵瞪大了眼睛,眼神中充满着恐惧,他不敢相信所看见的一切。
“哈哈哈哈,玄雪师还是留给我了一些有用的东西!果然当初的决定是对的啊!”玄叶自顾自地笑着,笑声似乎变了另一个年轻的声音,而这声音有着让人寒入骨髓的力量。
金铁樵听完玄叶的话后恍然大悟,这笑声如同是晴天霹雳一样将金铁樵的思绪劈得是体无完肤,他一动不动地立在原地,魁梧的身体就好像随时都有可能倒下。
“登上王位,排除异己,吸收万人武魂真元,我本就知道无声殿是一个谎言,原来让我双手沾满鲜血的只是一个谎言啊!”金铁樵双手扶头,痛苦异常地说着。
“我魔尊道符已经修炼至八重天,再吸收一万人的精血便可无敌于天下。到时候别说沧知涛了,就算沧海真的淹了整个九泽大陆,我也会把它拍平回去!”玄叶瞳孔由黑转红,已经完全入了魔道,可仔细看去,那双眼睛中却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悲凉,“父王啊父王!你终于不用半夜惊醒了!你终于可以安稳入眠了啊父王!”
金铁樵移形换影,趁着魔血还在侵蚀玄叶心脏的空当尚有一丝气力的水凌波扶了起来,又将释不戒和玄心颜带到水凌波身边。
“急急如律令!”金铁樵一声令下,手中残剑变得无比巨大,反转手腕,将剑身平了过来,用力一挥,顺势将水凌波玄心颜,还有释不戒以及昏迷不醒的巫越带到了剑身之上。
“水师妹!带孩子们走!”金铁樵用尽了全身力气,将残剑大力抛出,残剑载着水凌波四人击破聚仙阁最后一面完好的墙径直飞了出去。
金铁樵看着四人飞远,便放下心来,凛然地转过身子,直视着堕入魔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