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以微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渔玄!?难道是她让萧启瑞服用罂粟花粉的?
她若有所思地望着那成片的罂粟花,对菲儿道,“把这些罂粟全都烧了。”
菲儿正想说什么,“嗷呜——”突然一声狭长的狼嚎响彻在耳际。
是雪狼!
寻声望去,果然,晏文钦领着卫子琪和雪狼站在御花园外。
晏文钦低下头对雪狼说了些什么,雪狼冷不防朝她奔过来,吓得菲儿从袖中抽出软剑。
“不许伤它!”
顾以微大急,挡在菲儿身前,雪狼一路狂奔,飞身跃起,扑在顾以微身上,亲昵地蹭着她,却无意间瞥见她空荡荡的颈间,立刻停止撒娇,“呜呜”的唤着,显得有些不安。
顾以微才想起,她的红玉还在那具烧焦的尸体身上,陈荣显说那红玉是便是莲花神女后人的印证,相传原是拥有玄力的绝世珍宝,自通天门关上后便成了一块普通的玉石。
如此,要不要取回来呢?
“夫人,她便是我家小妹。”顾以微神游之际,晏文钦已走到她跟前,卫子琪怯生生地拉着他的衣袖,低着头不敢看顾以微。
“子琪,见过夫人。”晏文钦将卫子琪从身后拉出来,“这段时间你就住在夫人的宫里,切莫惹事生非。”
卫子琪扁着嘴,“我不要,我要和晏叔叔一起住。”
晏叔叔!?看晏文钦一脸无奈,顾以微“噗嗤”一笑,卫子琪今年也十五岁了,出落得清秀可人,想来晏文钦是搞不定她才想着把她送进宫里。
“子琪,你和雪狼先在宫里住上几日,若你不愿意住了我就让晏文钦来接你们回去。”顾以微抚着雪狼的长毛,对卫子琪说。
卫子琪一愣,只觉得于她好像似曾相识,可她那样美丽的容貌,若之前见过她怎么可能会忘记。
“菲儿,你先带子琪和雪狼回宫。”
卫子琪虽然心中有一百个不愿意,但还是乖乖地跟着菲儿走了。
望着她们离去的身影,顾以微才郑重地问:“萧启瑞是不是中了蛊?”
晏文钦一愣,猜想皇上定然是又犯病了,躬身答道“不瞒夫人,确实是蛊。”
“是什么蛊?”
顾以微知晓定然是不能轻易解除的蛊,否则萧启瑞也不可能需要长时间服用罂粟花粉来勉强支撑。
“不知夫人可曾听过心蛊?”
心蛊,顾以微在脑中搜索,的确是在书上看过,仿佛《莲花传》里记载青鱼曾使用过心蛊,“听过,这千年前的蛊法流传至今也并非是什么奇事,奇怪的是萧启瑞怎么会中了心蛊?”
晏文钦叹了口气,不知从何说起。
御花园满园繁花已落,那苍绿的树叶都已然被风薰得泛起浓重的黄,稍稍一动,便落到地上,良久,晏文钦才开口。
“是太后。”
“太后?”顾以微倒抽一口气,再没有比太后更可怕的母亲了。“她为何要这样做?”
晏文钦思量了一下,隐去了先前的恩怨,只对她说,“太后怕皇上背叛她,从小就在皇上身上种下了心蛊。”
“所以皇上才会受太后的要挟是吗?”
难怪萧启瑞要杀死她的孩子、杀死她,还将她的尸体悬城三日,以昭告天下她死了……原来只是为了保全他自己!
“夫人,其实皇上一直在尽最大的努力保护着夫人。”晏文钦低低道,萧启瑞为她做的每一件事,他都看在眼里,换做是他,也很难做到如此。
“可笑,亲手杀了我的孩子也是保护我?”顾以微眼里泛起一片血红,这一句撕心裂肺的话堵得晏文钦不知该说什么。
“夫人,其实那服药……”
“够了,你不用为他解释,我什么都不想听。”顾以微努力把坏情绪压在心底,往前走了几步,临着花团锦簇的水仙。“晏文钦,天牧国的雪域地图在哪里?”
晏文钦抬起头,她神色平常,池中的清绵如她的目光。
“在宫中。”她怎会突然问起地图的事,晏文钦有不好的预感,五内翻腾如终年不散的袅袅云雾。
“我想与你做个交易。”顾以微俯身摘下一朵水仙花,在手中把玩,晏文钦一时恍惚。
见晏文钦不说话,顾以微继续道,“我治好萧启瑞的心蛊,你将雪域地图给我。”
“微臣做不了主。”晏文钦并没有直接拒绝
“萧启瑞就快要死了,你还有三天时间考虑……”顾以微自顾自地走出御花园。
“左手拈花,右手孽障。”往事的丰盈与美好灿烂在眼前,可眼前的女子却已不再是三年前的她。
晏文钦喟然长叹,她既是皇上的夏花也是皇上的孽障,唯有她能在尺寸之间救活皇上再不动声色地刺他一刀。
顾以微并不知自己给晏文钦带来这么多感触,幽然地转着手中的小花,一个人走在宫廊间。
白露生愁,玉阶生怨,宫廷锦辉繁绣中的陰毒哀怨永远无穷无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