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垂暮,窗外一片漆黑,便是那隐约可见的几株小树都笼罩上了一层漆黑的阴冷,令其无限可怖,悠儿的目光一直看着无名,眼中满是不解和埋怨,不解无名为何如此对待小雪,埋怨无名恶言重伤小雪的心,他明知道那碗汤中并没有什么,可他还是发怒了,仿佛见到小雪,他就会情不自禁的发怒。
无名冰冷的脸庞,同样冰冷的目光,一动不动,悠儿也一动不动,看着无名,在等他回答自己,告诉自己为何如此对待小雪,告诉自己为什么会变得如此无情,悠儿难受,那是因为她知道小雪深爱无名,但无名不愿相信,也不敢相信。
房间很静,悄无声息,仿佛画面就像那冬季的湖面,被冻结了。
“哥哥,你为什么不说话?”。
悠儿逼问道,她要听无名向自己解释,为什么要如此对小雪,为什么要狠心伤一颗爱他的心,但是无名缄口不言,始终是冰冷的面孔,冰冷的目光。
他当然不说话,因为他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他连自己都不能给自己一个解释,一个理由,仿佛那种怒意是油然而生的,仿佛那些狠心的话并不是自己所说的一般。
所以他只能沉默,只能缄默,片刻之后,无名竟自一声轻叹,在夜色中如此的沉重,就像他的心,忽而转首望着悠儿,淡然一笑道。
“你让我说什么?我只是担心那碗汤……”。
“你骗人,你明明知道那碗汤里面没毒,你明知道小雪根本不是那种人,如果真的有毒,我此刻还能站在这里?哥哥,你不要骗我,我知道你是故意的,你是故意要伤她的心”。
一言未尽,悠儿却抢道,无名从来没有见过她这般,怔怔看着她,半晌不言,许久之后方才转开视线否认道。
“我没有”。
悠儿却是淡然笑道。
“你就有,你是故意的,你就是要故意伤她的心,这样你才会舒……”。
“我说了没有”。
他愤怒了,一句话比九天神雷更响,望着她,那双野兽般的眼睛,如果愤怒能够燃烧,天地只怕早已成为火窟。
悠儿全身猛然一颤,她怔住了,看着这双野兽般凶猛的眼睛,她的牙齿在相击,这张脸很陌生,这种语气更陌生,这并不是无名该有的,所以一双眸子仿若凝结般看着他,快要掉下泪来。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看着她,无名的怒意很快消散了,那张脸,那双眼都恢复到了从前那个能给悠儿带来温暖的无名,语气轻柔,眼神中满是歉疚,因为她不会对悠儿发怒,不论如何,可今日……。
一言落地便起身抓起桌上的断魂出去了,那个高大而萧索的身影消失在了夜色中,她怔怔的,看着他走了出去,那种恐惧和惊吓,混合成了一种诡异的表情。
月色正浓,为他驱赶了黑暗,前方道旁的小树,若隐若现,远处的巨石险峰就像伺机而动的怪兽,无名行走于此间,抬头望着星空,心中有说不出的忧郁和苦闷。
他在回想悠儿说过的话,一句句回响在自己的耳畔,仿佛比自己愤怒时说的话更加大声,敲人耳鼓。
“不,不可能”。
他在否认,可是话刚脱口,那张冰冷的脸上又自蒙上了一层幽思,仿佛并不确认,他当然不确认,因为他根本就没想到,没想到她会出现在悠儿的房间,没想到自己一见到她,就会有一种莫名的感觉,这种感觉使他不由自主,难道他真的是故意的?可他又为何故意?
好乱,世界好乱,心好乱,就像一团乱麻,一团斩不断,理不清的乱麻,交织在他的胸口,令他连呼吸都会难受,都会变得沉重,仿佛压着块巨石般。
夜风荡漾,小树晃动,一条身影被月光拉的好长,旷野中,荒草齐膝,月光下无限寂寥,无尽苍茫,说不尽的萧索。
突然,寒光一闪,四野剑鸣,无名手握断魂,在旷野中飞舞,寒光到处,寸草不生,漫天飞屑,发泄心中的一切不快,寒光闪闪,无比耀眼。
寒光忽停,剑已入鞘,无名倒在荒草之上,望着漫天的星光良久良久,方才起身往回走去,推开门扉,和衣躺在床上紧闭双眼。
一夜已尽,晓风残月,天降破晓,大地一片朦胧,时而清风徐徐,无限清凉,天刚亮,无名便已起床,来到了悠儿的门口,伸手欲要敲门,却又停止,但最后还是敲开了。
悠儿眼眶红红,神情忧郁,似乎一夜不寐,见状,无名心下不舍道。
“悠儿,你昨晚上没休息好?”。
闻言,悠儿点了点头,又自摇头,令无名也是摸不着头脑,悠儿忧郁感更加的浓重,抬头看着无名道。
“哥哥,都是悠儿不好,只会惹你生气”。
说着小嘴一扁,险些掉下泪来,无名却是展眉一笑,抚摸着悠儿的秀发道。
“傻瓜,是哥哥不好,不该对妹妹生气,是我不好”。
二人紧紧相拥,悠儿不想再提起那些往事,因为她知道这样会让无名生气,她昨晚上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