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楚大婚的日子很快便就要到了来,依着元熹的本意,她可是想早些与爹娘一道前往宁州为其送嫁的,可近来,她只觉家中似不若往常,爹和娘动不动便背着自己躲在书房里,直悄声细语地不知商量着什么,与他两个聊起堂姐的大喜之事时也多半只应付着两句便罢了,且那神情多是恍惚着未专注于此上,此等情形之下她自然不肯轻易张口招他两个厌烦了,只小心地察看起了他两个的动静。
可元夫人如何会忘记元楚的大婚之日,只是因着如今家中的境况着实有些堪忧,尚不知能否安然度将过去,因此上她才是诸事无心,最后还是在着元庭安元大人的劝慰之下方才强打起了精神,与着元熹一道张罗着前往宁州了。
其实元庭安元大人的心中也少不得那些惶恐焦虑的,但再怎样他也是家中的顶梁柱,便想着总不能一味地让着妻儿为自己担惊受怕,因此上才强做出那等无谓的模样,是以终在着元楚大婚的前一日,一家三口齐到了宁州来做贺。
不琮元大人万没料到,他这厢才到得了宁州堂兄府中坐定没多大一会儿,便听得他问起了自已本以为尚无多少人察觉的事情来。
“这一回三司使过来北边,可是有因着你之故?”
元大人听得此话心中便就是‘咯噔’一声,不由得扭头看了看左右,还好,此时的书房之中只他兄弟两个而已。
“看皇上的意思,此事万难轻易做罢,凡是与那卫国公有来往之人均都会受些牵连。”
元庭盛元老爷听罢就轻叹了口气,又为着对面的堂弟亲续了些茶,宽慰着他道,“你向来为官算得上是勤勉,再怎样也不会无辜获罪就是的了。”
“堂兄所言甚是,但如今怕的只是朝廷执意将此小事化大,到时为弟这官可真就是要做到头了。”元大人终是苦笑着在堂兄面前说了实话。
元老爷听得这话不由得就向后仰靠在了椅中,想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可曾想过让人在皇上面前为你进言几句?”
“堂兄指的是小熹才定下的萧家吧?”
元老爷忙又欠起了身,满眼希翼地对着堂弟点了下头,“这会儿倒该庆幸小熹寻了个好夫家了,那萧参军的兄长如今可是吏部尚书,还听闻皇上对其也是极看重的。”
元大人微皱了下眉头,连忙摆起了手,“想是有些不妥,这才定了亲事没多久便就要着人家费心尽力,以后小熹还如何在他面前抬得起头来。”
“你就是那些个无用的书读多了,人情世故何处不是如此,你两家既已结了亲,他萧家便合该要出手相帮,难不成倒要由着你被旁人看笑话才是正经?”元老爷气恨的再也坐不住了,直起身来,都快要指着元大人的鼻子和他细掰扯了。
“这也是该着的,正所谓谁人背后不被他人笑,自已心内过得去也就罢了。”
元大人这般的不知进取直恨的元老爷就此消声,只背起了手,气哼哼地在着房内踱来踱去。
“堂兄,宁州这里可是尽知此事了?”
元老爷听得堂弟这一问才无奈地停了下来,再度坐定于他对面道:“已然是传的开了,都知你当年科举后拜的是那人的门下,如今怕是官位有所不保,。”
“怎这消息传的如此之快,往这北边来的三司使可都还在半路上呢。”
“唉,有数的,好事不出门,这坏事……。”元老爷又叹了口气不说了。
元大人倒是如常地笑了笑,起身与着他拱了拱手道:“如此倒要与小熹她娘先讲明了这些,明日里莫因着些许闲人的歪话便就多了心。”
“去吧,明日里来往的人是必不能少,保不准便有那存心弄景儿的,多嘱咐她两句,看的开些。”
元大人听罢忙起身回转去了元熹母女所在的小院儿那边儿,进得房中只见她母女两个正在桌前摆弄着要送与元楚的些个饰物,俱是那礼单之外她两人挑选的精巧东西。
“娘,这玉簪的颜色清透,花样又特别,记着以后也给我置一个。”元熹正大咧咧地捡起一只花簪左右观瞧。
元夫人佯装气恼地拍打了一下元熹,又顺手将那玉簪收回放好,“看着堂姐出嫁着急了?也不知道害臊。”
“谁说女儿着急了,不过是怕以后遇不上这么好看的东西罢了。”元熹这才发觉自己方才随口那话有些不妥,忙红着脸小声儿辨了句。
元大人见此忙上前接口道:“难得女儿喜欢,回了秦州就去给她定一只吧。”
元熹回首见了元大人回房,忙过去抱了他的手臂,不住的摇晃,娇声道,“还是爹疼女儿。”
“是啊,你是你爹的心肝宝贝,那就别急着嫁人,多陪在他身边几年尽尽孝心吧。”
元夫人倒也不恼,只不咸不淡地一句便使得元熹原形尽显,怏怏地松开元大人的手臂,小声地怨道:“娘惯会捉弄人,难道你不想我成亲以后多个人来孝敬您二老么?”
元夫人忙做出受惊吓之状,抚了抚胸口道,“罢哟,我如何还敢指望着他在我和你爹身前尽孝,只求着以后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