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岳家的这几处温泉还真个是好泉,只是其功效却还有待商榷,至少对这一晚的元熹来说,它便没有半点儿安眠的效用。
原来元熹那会儿才一回房碧阑便就迎了上来,见得自家小姐苍白了面色、紧咬着双唇,就以为她是被着外面的凉风吹透了身子,是以急急忙忙的便就出去唤人抬水沐浴,好使她身上的寒气能让热水逼散些去。
而据那抬水而来的婆子们讲,这里各房沐浴所用的热水俱是由着半山上那温泉处引下来的,临睡前浸上些时候自是有助神安眠、强身健体的功效呢。
碧阑听了那婆子们的话自是有了兴头,直要元熹在着木桶中多泡些时候,元熹虽说已无半点心思留意这漫上身子的泉水有多清透凝滑,却还是不置可否地依了碧阑的意思,只是再好的泉水似也未有多大的作用,她上得床后多时也还是觉得难以安枕,翻来覆去了几回就更觉心内发烦,直到最后索性就倚坐到了床头思量着明日里要该如何,待快到天明时方才寐了一会儿。
因着夜里失了困意着实未得好眠,元熹第二日便就觉身子有些难过,自床中起身之时更觉头重脚轻了似的,不过好在今日里用过了早饭便就要各自散去回府,也无需她强打精神应对些什么,只就是在岳家别院的门外,与各府的公子小姐挥手致意罢了,而未来姐夫唐铮自是要在着堂姐身旁做护花之人与自己同路的,至于那明摆着要与苏小姐相偕而行的萧维却怎也不能让他如意。
“萧维,后日就是重阳日了,咱们说好了一道去雁秀山的,这会儿正好与堂姐她两个商量商量,你还是与我们一起回府吧。”
元熹这谎话才一出口便见着萧维拧了下眉头,而还未上马车的苏简简的丫环就变了脸色。
“小熹昨晚与我说起想去雁秀山,想看看此时那里的好景色。”元楚对着眼前这情形自是不曾料想到,不过却本能地顾起了自家的姐妹,见着唐铮一脸的错愕便就笑着与他说了句。
其实唐铮也隐约明白了这其中的缘故,不过却还是向着萧维招了招手。
“快过去吧,别让人家等着了,我府里来接的人也不少,你放心便是,好看的小说:。”苏简简倒还是一派的端庄持重,坐在车中向着萧维浅笑着应了声,而后便示意那丫环快些上车,再与元熹等几个颔首一笑,回过头来就吩咐下人打马先行,径直往家中赶去了。
元熹因着一时的意气将萧维强留了下来后倒不知如何是好了,由此这一路上行来就只倚在车厢壁处闭目养神,好在元楚偶会与着唐铮两人不时地逗笑几句,这路途之上才不至于全是一味的沉闷,只不过那独个骑在马上的萧维便就肃然的厉害,直到了元府门前方才勉强着出声与她姐妹两个打了个招呼,而后便就与着表哥头也不回地往家中去了。
元楚看着他兄弟两个走的远了方才回身拉着元熹去了她的房中。
“你今早的用意堂姐自是明白,可昨日里他两个相处的情形你也见着了,堂姐觉着还是就此了断的好。”
元熹这会儿听着元楚的话顿觉心中万分的委屈,“堂姐不说我还想与你问个究竟呢,我不过是回了趟华州罢了,怎他就与那个苏小姐那般亲近了,她不也才到宁州没多少日子么?”
元楚虽不想伤元熹的心可却还是发狠提点她道:“这与人家苏小姐来了多少日子如何相干,要紧的是那人心里没有你,你便是做的太多也是枉然。”
“谁说他心里没我?”元熹这会儿只觉心中难受的厉害,不知不觉眼泪就流了下来,那声音也带上了些哭意,“不过是那个苏小姐使了什么手段把他迷住罢了。”
她两个在这房里一有了这动静自就有人回了元夫人去,而元夫人一进房见到的便是宝贝女儿抽抽答答的傻样子,少不得就想要慢慢劝解她了。
“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你两姐妹吵嘴了?”
元熹只扭着身子不做声,元楚见她那般只好自己起身,与堂婶将着方才的情形说了个大概,元夫人自是要借此良机点醒自己的女儿了。
“小熹,你堂姐方才说的才是正经道理,他若真是对你有心,自是时时处处都会掂记着你,便是你走上个一年半载也无妨,可如今看来,他显见得就是个三心两意之人罢了 ”
“谁说的?他才不是那样的人,都是我离开的这些时候给了旁人可乘之机。”元熹以往在着家中已然被纵惯了,这会儿还正就是难过之时,再听着娘亲那话不顺耳便就失了耐性,声音也自高了起来尤不知。
“小熹,堂婶这般说全为的是你好。”元楚在一旁轻声喝道。
“她?若不是她那会儿骗我回华州又怎会成如今这样?”元熹这一日本就比平时少了些精神,又受了方才那些个言语所激心中苦闷,再加之泪水竟自止不住了,因此上整个人就有些昏头胀脑起来,信口所出的话更是不肯讲道理了。
元夫人此时如何不心疼自己的女儿,但心疼归心疼,总还是要她明白这其中的道理,“我倒是高兴当日将你骗回了华州去,若不然如何能认清此等样人,你这会儿只该庆幸未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