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车?要让也是你们让?”
“你不懂交通规则吗?坡路上,下行车得给上行车辆让道,这点规矩都不懂?”
“老子的地盘,凭什么给你让?”那驾驶员脸上露出狰狞面容,大咧咧地叫道。
真是比中国移动在渝州大地还霸道,他以为自己是“神州行”,谁的地盘谁就可以做主。只郭优才会说:神州行,我看行。
偏偏这时候曾子祥走下车过来了,他不是郭优,他觉得不行。推开正待发作的铁锋,对那驾驶员道:“你的地盘?你国土局的啊?”
“嘿嘿,你猜呢?”
曾子祥闻到了他口中喷出来的酒味,狠狠地皱了一下眉头,问道:“你早上也喝酒?”
“嗬,这关你蛋的个事,你管得着吗?”
“你喝酒是没人管得着,酒后驾车估计会有人管吧?”曾子祥的目光虽然严厉,但语气很淡,听起来不愠不火。
那驾驶员这回没有恶语相加,脸上却是有些兴奋之色,估计是听了这话来兴趣了,他慢慢地掏出驾驶证,在曾子祥面前扬了扬,笑道:“我还真是酒后驾车了,要不要收了驾驶证?或者你找个测试仪来让我吹一吹,看是不是100mg以上?再送我去拘留所清静一下?”完了还嚣张的补了一句:“你以为自己是谁啊,省公安厅的?”大有县公安局、市公安局的来,我还不给的意思!
曾子祥摇了摇头,正待吩咐赵刚打电话报警,却见对面弯道处又过来一辆摩托车,到得跟前停了下来,摩托车上的人对那驾驶员道:“董乡长,这是要下乡视察,还是进城啊?”
那董乡长瞪了一眼,道:“二狗子,给老子滚你的。”
二狗子缩了一下脖子,就待从车边穿过,曾子祥伸手拦住道:“老乡,我想问一下,到朝阳乡政府还有多远?”
二狗子打量了一下几人,又看了看他们的车,然后向董乡长呶了呶嘴,有些害怕地轻声道:“他是我们朝阳乡的乡长董则武,你问他吧。”他之所以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告诉曾子祥等人这驾驶员身份,实则是一番好意,怕外地人吃亏,乡民们对这个董乡长又恨又怕,谁都看他不惯。
“哦。”曾子祥的眼中又增添了一丝凌厉,但一闪而逝,他转身盯着董则武道:“原来是董乡长,真是失敬啊!”
“哼!”董则武从鼻孔中发声,然后大大咧咧地掏了一包中华出来,往嘴上叼了一根,又从裤兜里摸出一个“zip”来,呯的一声打着了火,傲然的点上吸了起来,眼睛向天上看了看,似乎对晴空无云的天气挺满意,一点也没有干旱几个月的焦虑。
曾子祥注视了一下他正往口袋里放的中华烟和zip打火机,淡淡一笑,自己掏出从武文修那里换的那包四块钱的茶花烟来,当着董则武的面,慢慢的抽了一支出来,点上吸了一口,又将烟盒扬了扬,问董则武道:“董乡长,这个烟劲足一些,要不要来一支?”
董则武虽然觉得眼前这人是故意开涮,但虚荣心仍是大大的满足了一回,鄙视地道:“我从来不抽这种土烟。”
曾子祥再次摇头,在一个乡长眼里,四块钱一包的烟算土烟?他凭什么能抽中华?是因为家境好,还是因为当了乡长?在这块穷地方,甘水镇的党委书记武文修抽的是四块、十块的茶花,这跟紧邻十几公里的朝阳乡长一比,怎么差距这么大呢?
“赵刚,报警吧。”曾子祥心中有数了,不需要再和这种乡长磨蹭功夫,他吩咐赵刚马上报警,手却是有意无意的往来的方向挥了一下。赵刚若有所思,他拿着电话到边上打给了武文修,让他派甘水镇派出所民警过来一趟,并没有说什么事情。
董则武听曾子祥让旁边人报警,他就想笑了,乡镇这一带,交警基本不来,都是派出报代管,你让朝阳派出所来办朝阳的乡长,那不是大水冲进龙王庙,正合自己意呢。自己一个人孤单的面对几个外地人,地头蛇也难免吃回眼前亏,你不报警我还想叫派出所的过来呢。
他看着曾子祥,突然觉得亲切起来,笑道:“今天你们耽误我一个上午的时间,按照乡长的收入水平,那可不同于农民工的待遇,你看是过会让民警来了再算,还是我们先算清楚?”
对于这种敲诈,太低劣,但往往对社会弱势者很有效。曾子祥装出有些担心的样子,道:“大家都耽误了功夫,你不会让我赔偿你吧?”
“你说呢?”董则武阴笑道。
曾子祥装着歪头想了想,摇头道:“赔不起。”
董则武沉下脸来,阴森森地道:“晚了,恐怕由不得你。”
曾子祥抬腕看了看表,语气比他冷多了。道:“我是说你赔不起。”
“你?”董则武掏出电话,拨了一会儿,放到耳边大声地道:“朱二娃,带几个兄弟过来。小九弯这个地方,啊,对。”
铁锋听曾子祥刚才的语气,估计火候差不多了,他早就看不惯董则武这等人渣乡长了,上前扬手,本想给他长长记性的,突然记起曾子祥最近的吩咐,改为一把抓过董则武的手机,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