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之后,他并没有直接去约定的5号,而是去了蒋百年的家,蒋百年的妻子柳惠、儿子蒋功在曾子祥的关照下,都自由的住在家里。敲开门,蒋百年的妻子一看是曾子祥。有些惊讶的道:“是曾书记!”语言很平淡,没有喜气,也没有恨意,语气不带任何色彩。
曾子祥走进去,并未到客厅,只是站在门里边道:“我要离开长丰了,为了安全起见,建议你们母子二人都住到京城去吧。”他说完拿出一张写着姓名和电话的纸,递给了柳惠。然后道:“到了京城有什么困难,可以打上面的电话,她会帮助你的。记住,保护好你们自己,才可能增加一分蒋百年的活命机会。”
蒋百年的事情,柳惠母子多数都清楚,有的还参与了,如果她们出事了,蒋百年的价值也就降低了,留下来的机会也就渺茫了。所以曾子祥如实提醒,她自然也能理解得到。
柳惠看了看纸条上的信息,点了点头。问道:“这是您夫人的电话?”
曾子祥点头道:“是的,她知道利害关系,会全力保证你们的安全,包括生活上的困难,她也会尽力帮助。”
“谢谢!”
这是柳惠第一次对曾子祥说谢谢!面对此时此刻的这句感谢的话,曾子祥不知道该不该接受?他并不甘心情愿帮助蒋百年,也没义务照顾他的家人,可在利害冲突中,蒋百年又是一个关键人物,一个为了活命,一个为了革命工作,才达成了这样一种合作协议,不需要谁对谁说感谢的话。转念一想,现在蒋百年已经成阶下囚了,他也犯不着再与他计较,对柳惠的照顾,于公于私他也算是内心自愿,不过口头上还是不愿意接受。
曾子祥转身走的时候,又补充了一句话:“如果走的途中有危险,可以直接联系我。”
离开蒋百年的家,已经是晚上7点过了,曾子祥这才去春风春雨楼赴花无叶的约。走进5号房间,里面早就摆好了酒菜,花无叶将听到的信息在曾子祥那里验证了一遍,然后两人一边吃喝一边聊天,也许是心态的问题,气氛都不是很热烈。花无叶数次哄曾子祥开心,他都不为所动,淡淡默然。
没有外人在场的情况下,适当的表现出失落情绪,这是人之常情,也是真实的情感流露。花无叶一边细心劝慰,一边为他夹菜敬酒,总算将这停晚餐顺利结束。然后,她又扶着曾子祥进了里面的房间,两人还得办件事。
仕途上失落,心情郁郁寡欢,一时之间干什么都提不起太大的兴趣,曾子祥是看着花无叶的心情展示,却总是入不了戏,下面基本处于消极怠工状态……
第二天上午,省委的新任命文件就到了,曾子祥任省委副秘书长、政策研究室主任,原省委副秘书长、政策研究室主任熊正东调长丰市任市委书记,这算是一个完整的对调。
名不正则言不顺,文件到了,人就该走了。曾子祥在办公室将自己的私秘东西简单收拾了一下,才将郑志叫进了办公室,问道:“市委办公室给你任的职是副科长,还是科长?”
郑志道:“去年在市政府办室任的科长,前次转到市委办这边来,改任的一秘科科长。”
曾子祥点了点头,看来向昊还是挺会照顾人的,郑志算破格提拨一次了。不过,郑志任正科才一年多时间,提拨时间不够,加上自己现在人都走了,破格给他提个副处,他也不想为这点小事跟新来的市委书记熊正东打招呼,还是不要让人小看了自己,今后有机会再说。他扔了一根烟给郑志,道:“任免文件到了,我今天就得走,说说有你什么想法和打算?”
郑志半响,默默地道:“我没有什么想法,听从领导的指示就是了。”他确实茫然,既没想,也不敢去想。
曾子祥也有些摇头,道:“估计跟着我上去不太好,你是继续留在市委办公室干,还是想回基层去工作?”他心中已经有了主意,这次不能带郑志走了,自己被贬到省委政策研究室这样的清水衙门,带着郑志上去,一是显得自己小山头意识太浓,有人说闲话;二是自己被贬去那里,许多人是恨屋及乌,去了郑志也没有人会给好脸色看,反而不利于他的成长,害人害已。
郑志有些眼圈发红,道:“书记,我知道跟您去肯定不合适,但留在这里估计也没有什么意思,我想还是回基层去工作算了。”
曾子祥若有所思的道:“那你想过没有?到了下面,是干你的老本行,还是去别的部门试试?”
郑志摇头,表示不知道,也许是无所谓的意思。这让曾子祥有些心酸,跟自己几年了,一同起落沉浮,现在又面临着同样的境遇,他看了看窗外,道:“那就争取多岗位锻炼一下吧。”
郑志习惯性的点头,很有些不舍的样子,是欲言又止。曾子祥知道他想说什么,摆手道:“不论到基层去是做什么,都要好好干,后面有机会的时候,咱们再一起工作。”
郑志点头,然后默默的出去了。
曾子祥想了想,抓起桌子上的座机电话,给白春风打了过去,道:“春风,正式跟你在电话中道别了。”
白春风有些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