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走后,胡茜忍着内心的悲痛,含泪站起身来,将外面围观人群的各色目光关之门外。没有人伸手相助,没有人仗义执言,人们只是小心的,好奇的,唯诺的,充满异样眼神的看着胡家发生的一切,小声嘀咕着,议论着,指指点点,似讽刺似嘲笑似悲伤似惋惜。
胡茜突然觉得好累,但是她不能倒下,因为她还有父母弟弟以及那可怜的儿子。
把受伤的家人搬到床上后,连忙找出急救箱,为家人的伤势做简单处理。
“东西,是不是都被他们拿走了?”胡茜在为胡大娘擦拭嘴角的血渍时,胡大娘虚弱的抓着胡茜的手,满脸焦急的问。
“妈,你放心,没事儿。”胡茜强打着精神安抚胡大娘。
“都怪我没用。”胡大娘一听如此松了手,黯然自责起来,如果她健康,说不定就不至于如此。
“妈,没事儿,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胡茜说的连自己都不肯定起来,真的都会好吗?在这样的世界没有食物真的会好起来吗?
“我睡一会儿。”胡大娘虽然心慌担忧,却抵不住全身的剧痛,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妈,你好好休息。”胡茜说,轻轻给胡大娘盖了一个小被单。
却第一次对这样的世界产生了心底深处的恐惧之感。
“妈妈,爸爸还会回来吗?”冬冬抬头,天真却认真的问着胡茜。
胡茜看着儿子,不愿告诉他残忍的事实,只说“冬冬不喜欢跟着妈妈吗?”
“哦……喜欢。”冬冬低下了头,不知在想着什么。
等胡大伯醒来已经天黑了,他看到家里的境况,只觉得世界崩塌了,没有食物的一家人要如何,受伤的妻子和儿子,年幼的外孙怎么活。
“爸,你别太着急上火的,我还留了些食物。”一见父亲这样,胡茜连忙撕裂沙发,将早就趁机在藏在沙发里面的些许食物拿了出来。
胡大伯一见如此,才轻舒了一口气。
即便有这些储备粮,也抵挡不住胡大娘因重伤,身体迅速衰弱的事实。
她两颊凹陷的厉害,渐渐说话都困难得很,整个人看起来苍老了十多岁,就像被人抽走了精气神一般,干瘪灰白。
而那天之后,胡跃却如同植物人,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也没有表情,天天闭着眼睛,哪怕睁开,也是双眼无神。
三天后,胡大娘终因重伤不治身亡,胡茜只觉得恨自己的无知,居然找了这样的老公,害得自己家破人亡。
随着天热,胡大娘的尸体渐渐发臭,邻居不断的提意见,胡大伯忍痛将自己的结发妻子在扔出了大楼,其他书友正在看:。
不是男儿不流泪,只是未到伤心处,当晚,胡大伯哭了一夜,恨自己无能。
但,这并不是结束,胡家并非唯一一家被恶人里应外合的受害家庭,当天还有两户人家,通过这样的方式被洗劫一空。
随着这伙人第一次作案的成功,他们似乎是尝到了不劳而获的甜头,不再用里应外合,而是强行闯入他人家中,最初他们只是抢食物并没有致人死亡,但是随着食物越发珍贵,人们开始奋起反抗,结果却是惨死于他们手下。
最令人发指的是,他们并没有就此住手,而越发猖狂,强奸这样的事情也屡屡发生。
不少少女成了他们的玩物,日日可以听到被强拖到走廊中的被害女子发出的哀嚎与求救,以及他们残忍却又开心的笑声。
两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听的人毛骨悚然却又心酸不已。
他们也曾企图再次强入胡大伯家,但胡大伯自从死了妻子后,整个人都变得更为威猛。
当他们第一次敲响了胡家的大门,胡大伯就拿起菜刀,冲出门,要和他们拼命,他们作威作福不过是在他人懦弱的前提下,却不敢对有刀不要命的胡大伯做什么,于是胡茜才得以幸免沦为玩物的下场。
因每家每户的食物都是有限的,渐渐搜刮的食物不再足够他们的生活,于是他们强制要求每家每户都必须派人去寻找食物,只让干活也不给饭吃,楼上的人迫于淫威,不得不出去,却使得楼上的人迅速虚弱下来,有的人甚至宁愿抛家弃子跑掉也不再回来,长此以往,这楼上基本没了敲诈的可能,他们只得放弃了这栋楼,寻找新天地去了。
临走之前,他们还恶毒的破坏了那个临时的大门,嬉笑着离开了。
留下了这一栋充满悲伤绝望的居民楼。
而这时大家才知道,原来这一伙人早在第二次出去,在小卖部的地方便一拍即合,也正是那一次牛勇的逗留,才造成了今天胡家的悲剧。
胡大伯一家的食物早已弹尽粮绝,他们只能饿的吃被子里的棉花充饥,却可怜了冬冬和胡跃,他们一个吃不下去,一个重病。
听完叙述,胡隽只觉得心中愤怒难平,如果自己早来或许胡大伯家就不会受这么多的罪,她想过胡大伯家会过的不好,可是末世谁家不是如此?虽然她经历了许多,但是她还是为胡大伯家的遭遇感到痛心与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