褐色的衣衫不是府里仆役们常穿的样式,很肥大的套在巧心的身上,老气横秋的颜色配上他苍白的面孔,更显得他瘦骨伶仃得可怜。
对于姜暖来说这样年龄的巧心还是个孩子啊,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宸太妃是有多么痛恨自己才会给他灌下那穿肠的毒药。
“快起来,不要跪在雪地上……”
听到姜暖声嘶力竭的呼喊声,阿温和在后院里喂鸡的杨玉环都跑了过来,围在旁边看着好似在摔跤的两个人有些不知所措。
“看着干嘛?你们两个一起帮忙把巧心抬进屋去!”用了几次力气也没有把伏在地上给自己磕头的孩子拉起来,姜暖急了,他身子才养了每两日就这般折腾,若是再生了旁的病连喝药都是难消化的。
那日夜里与岑相思一起去探望巧心,他虽没有说出后面的许多话来,姜暖看着巧言哭的肝肠寸断以及岑相思深锁的眉头便已经对这个孩子的病情猜出来一二。只是岑相思既然不说,她也不问。只想着等这几天过去了,帮着他好好调理一番。一个十二三岁的大孩子,正是长身体的好时候,姜暖相信他的生命力,
“嗳!”
“是!”
阿温与杨玉环被姜暖喊得醒了过来,两个人一起伸了手,三个人毫不费力地将巧心给抬回了姜暖的屋子。
“你可真不听话!”一通折腾让不怎么锻炼的姜暖有些气喘吁吁,她伸着手在脸颊旁边扇着凉风,呼哧带喘地说道:“就算是认错也要挑个好些的天气啊,这么大的雪你就往地上扑,找死啊!”
姜暖因为心急,说话的语速也快了起来,全不似平日里她说话时的轻声细语,而且加上和后院的那些鸡比嗓门,她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一张嘴就是高声了。
巧心低了头,两只手握在一起,身体微微的抖着。
“这位小公公,你别怕,姜小姐这是心疼你不爱惜自己的身子,所以她才这般和你说话的。”都是做的伺候人的差使,杨玉环马上就看出巧心似乎对姜暖并不是很熟悉,他有些怕姜暖。
“坐吧。”姜暖出了一口长气,让自己慢慢地镇定了下来,转身坐到了椅子上:“屋里就咱们几个,都坐。”她招呼道。
除了阿温听话地坐在了她身边,杨玉环和巧心都在原地木头一样的戳着,没敢过来。
姜小姐的身份特殊,在王府里她虽然不是主子,但经过这几日的事情谁还敢轻视她呢?连那么难缠的太妃娘娘都给气出府去而且王爷居然没有表现出一点生气的模样,可见她成为府里正式主子的时刻已经没有多远了。这样一想,他们两个人是更不敢坐在姜暖的面前了。
摇了摇头,知道他们是被规矩束缚惯了的,自己如果楞要他们坐着,反倒是为难他们,姜暖也不再坚持,她仔细的打量着站在桌前的巧心好一会儿才问道:“可感觉好些?能吃些东西么?”
这孩子已经瘦得脱了形,两只眼睛大的吓人。他的这幅样子让姜暖不由得想起了一年前的阿温与自己,都是一样的披着一层人皮的行尸走肉,瘦到随时都要死去似的。
“是,已经大好了。这几日都是膳房里特意给做了吃食,巧言告诉奴才是王爷特意嘱咐了的。”巧心平日说话很少,闷嘴葫芦似的,如今到了霞蔚轩他倒是难得的说了不少话:“我来就是想先向姜小姐认个罪,再一个就是来谢谢王爷的。”
“刚才不是告诉你了,关于那件事我们都不要再提了,太妃娘娘问你的时候你不是也说没有那么一回事么?那就再不要提了。”和这个孩子多接触了几次姜暖才发现了其实他是真的并不聪明。也难怪会做出敲了自己一闷棍就那样抬回王府的缺心眼的事情了。如今他竟然跑到霞蔚轩来说要谢谢岑相思,做的又是没心没肺的事,这不是当着自己的面指出她与岑相思的关系非同一般,有‘奸情’存在么。好在姜暖并不是个小心眼儿的人,并不会为了他的一句无心的话较真儿。
巧心抬眼偷偷地看了看姜暖待到发现她正在自己身上打量时马上又垂下了头,有些不安地说道:“奴才真的大好了,就是李公公还没有给我安排差使。”
他身上的衣袍是簇新的,想来是为了见自己而特意换上的,只是式样和样色都过于的老气,让脸色难看至极的他有种行将就木的感觉。
“你这身衣裳是谁的?”姜暖看着他的这身打扮别扭的很,忍不住问道。
“是奴才去年就做的新衣,因为奴才在府里都有衣裳穿,怕一直放着没有机会上身,因此做的略大了些。”巧心老实地答道。
府里的仆役平时都是有统一的衣帽,一季两套,有时连换洗都不够用,但岑相思是注意不到这些的,他一个男人带着一帮男人过的本就是表面光鲜的日子,哪里会想到下人们的吃穿用度呢,而李庆丰也是如此,当着总管太监,在细小的事情上终究不像女人过日子般的心细。
“不忙着干活,府里又不差你一个人手。你总是要养的再状些才好。”姜暖有些明白他的来意了,大概是想求自己让他回到岑相思身边去伺候。可这个事情她早就与岑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