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过分了,竟敢这么嘲笑王爷!”端宁郡主拍案而起,冲到笑的岔了气的姜暖身前一副抱打不平的样子。桌子旁边坐着的两个身份更高的女人却是对望了一眼同时选择了沉默。
“你要给王爷赔罪,否则我饶不了你!”得到了某种暗示后的端宁更是嚣张起来,对姜暖的呵斥如同对待家里的婢女下人一般。
“端宁郡主。”姜暖笑眯眯地站直了身体,走近她,因为身材略高过端宁,所以她用的是一种居高临下的眼神挽着她:“这里是逍遥王府,不是你延平郡王府。你是客人,我姜暖亦是客人。你父王为从一品郡王,我祖父位列三公为正一品大员。请问,你凭什么对我说话如此无礼?”
“你说什么……”端宁因为深得延平郡王的宠爱,在郡王府可以说一直横行霸道,无人敢和她顶嘴。所以缺少吵架斗嘴的经验。而姜暖在上一世和同学之间说说笑笑斗个贫嘴啥的早就习惯了,光是从实战来说,端宁就落了下风。如今被姜暖这一通质问就有些接不上话了。但是她又不能就这么张口结舌的不说话,那不是更加难看么?与是她停了一下张口说道:“你祖父早就故去了,你现在是孤女,你怎么用死人的品级相比呢?”
“郡主慎言。不敬先人不敬鬼神,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若先人故去就被我们后辈小子忘却,那我们大梁的太庙,以及世家高门的宗堂还有存在的意义么?我们祖宗连牌位都不必有了。这么大逆不道的话我真不相信会从你的口中说出……”姜暖说的话言之凿凿,字字句句都在理上,她给端宁扣上了一个大逆不道的罪过,这是非常严重的批评了。
延平郡王妃坐不住了,她的女儿不懂事,她是懂得这里面的深浅的,方才的话可大可小,往小了说可以说端宁一个女孩子家没有见识眼光短浅,往大了说这个女儿可是他们做父母的教养失责,或者说她的父亲延平郡王也是个大逆不道的忘了祖宗的东西呢……“端宁!”她急急地开了口想喝住女儿,只是端宁郡主此时已经气昏了头,哪里会想到那么多呢,此时她又对着姜暖叫嚷起来:“那你取笑王爷算什么?难道不该给王爷赔罪么?”
“呵呵!”姜暖看着她摇头:“我与王爷玩笑你急的什么?”一句话把端宁说了个大红脸后她才笑眯眯地看着沉着一张俏脸对自己磨牙的岑相思说道:“那日此文初成,舍弟曾经笔误,王爷此时不过是读出那是的谬误而已,我也是记起当时的情景觉得甚是有趣,因此才会大笑不止,若说失态那是有的。还望太妃娘娘,王爷,延平郡王妃,以及简夫子原谅!”姜暖对着屋里的众人行了一礼,一点没有推诿自己的过失,大方认了。只这一点已经比刁蛮任性的端宁不止高出多少。
宸太妃也沉了脸:“你的意思是这篇文章出自你的手笔?”
姜暖一笑,目光柔和的望向太妃娘娘,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姜小姐?老太傅家的姜小姐?”那个口口声声说自己邋遢不能见人的简玉闻声已是不请自入,在屋里众人面上一扫,眼睛发光的看着姜暖说道:“果然是姜小姐!”
“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鱼而取熊掌者也。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生亦我所欲,所欲有甚于生者,故不为苟得也;死亦我所恶,所恶有甚于死者,故患有所不辟也。如使人之所欲莫甚于生,则凡可以得生者何不用也?使人之所恶莫甚于死者,则凡可以辟患者何不为也?由是则生而有不用也,由是则可以辟患而有不为也。是故所欲有甚于生者,所恶有甚于死者。非独贤者有是心也,人皆有之,贤者能勿丧耳。
一箪食,一豆羹,得之则生,弗得则死。呼尔而与之,行道之人弗受;蹴尔而与之,乞人不屑也。万钟则不辩礼义而受之,万钟于我何加焉!为宫室之美,妻妾之奉,所识穷乏者得我与?乡为身死而不受,今为宫室之美为之;乡为身死而不受,今为妻妾之奉为之;乡为身死而不受,今为所识穷乏者得我而为之:是亦不可以已乎?此之谓失其本心。”姜暖轻声细语的把这段文字念了出来,自然没有简玉那种抑扬顿挫的声调读起来有气势,但,就是这样的一种小女子的声音,把这么一篇立意高远的文章如友人谈天般的娓娓道来,却是别有一番味道。
这时候,没人能小看这样的姜暖,甚至站在这样的姜暖身前你会有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姜暖读完对着简玉深深一福:“简先生,舍弟姜温今年已经七岁了。早就过了开蒙的年纪。然而我姐弟没有福气,不能跟在祖父及父母的身前接受他们的教导。现在我正式的求先生收下我的弟弟做您的学生,让他跟在您的身前学习将是他的荣幸,还请先生收下他!”
屋内一片寂静,除了岑相思,所有的人都是震惊的。因为大家都知道作为大梁文人巅峰人物的简玉狂傲到了极点,性格又是古怪到了极点,从不收弟子。如今她们还没在姜暖那洋洋洒洒的一篇大作里醒过神来,就有被姜暖对简玉提出的这个请求给震惊了去,不约而同的都盼着简玉赶紧拒绝了她才好!
“元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