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娘,你别说秋慧,丫头说的对!”青山娘扭头看着青山继续说道:“这里也没外人,你给娘说说,是不是药铺里有人欺负你?”
“娘,您别瞎猜了,没有人欺负我。我就是不想在药铺里做学徒了。我实在是不喜天天鼓捣那些带着苦味的东西,哪里有咱地里的庄稼看着舒服。”青山也放下了手里的筷子,看着他娘正色说道。
“不行!”听到儿子的这个解释青山娘一口回绝:“想进药铺子做学徒的多着呢,人家是挤破了脑袋也进不去。你这个要不是你老姨给你说了几次情,人家也不收呢。”
看着儿子脸色有些不好看,如意娘也觉得自己说话急躁了些。于是放缓了口气继续说道:“再学个一年半载的出了徒,你要是不愿意在镇子上混饭吃,咱这里离着皇城又不远,你去城里的大药堂谋个差使也是好的。别看咱是小门小户出身,好歹你也是读过三年书摸过砚台的,识文断字的人咋能再‘抽抽’回庄子来?”
听着青山娘苦口婆心地发表着‘高论’教育着自己的儿子,姜暖没事人儿一般的看着热闹。完全没有体会到自己不就是从皇城大宅门里被人使了绊子赶出来的么,要说更是‘抽抽’地可以了!
“咳咳。”青山爹注意到姜暖面上似笑非笑的专注表情,赶紧咳嗽了两声止了他家婆娘的长篇大论,用一家之主威严的口气开了腔:“这都瞎咧咧啥呢?没见东家小公子都快睡着了?说着说着就不说正事儿了,自家的事儿等会再说。咱别耽误大家伙儿的功夫……”
到底是男人霸气啊!青山娘马上就收了絮叨,朝着姜暖不好意思地说道:“我这心里一急就忘了正事儿,还是大小姐您说吧。”
“我要说的都说完了,明天一早先去镇子上转转。咱就这三十亩地,可是要养活三家子人呢。所以都别急,看看农部衙门里又有了什么新东西再说吧。”姜暖把自己安排又重新说了一遍。
地是她家的,所以在这些人中间她说话比男人还霸气,一番话说出,大家便没了异议,只等着她明日在镇上回来再做主张。
领着困得点头哈腰的阿温回了姐儿俩个临时借住的小屋里,姜暖端着木盆想到厨房打些热水给他洗洗小脚,临近厨房的窗户边时正好传出留下来帮着洗碗收拾的葛秋慧细声细气的声音:“婶儿,青山哥这主意拿的糊涂,您可不能让他由着性子乱来,现在回家来种地,将来一准儿得后悔死……”
装作啥也没听见似的走了进去,姜暖对二人道了辛苦,端着木盆回了屋子,舒舒服服地把两个人的脚都洗了,有端着盆子出来倒水的时候正听见青山爹在和青山说着话:“你自小就有主意,说说你是咋想的?”
“我觉得咱东家小姐是个有见识的,她心里头藏着很多东西。光凭这十几天在她院子里帮忙我就看着吃惊!她出的主意都在点子上,爹,您看她给屋子底下那口窖留的风道没有?这可是解决了大问题呢,不是每年都有人晕倒在菜窖里熏死?有了风道是不是就安全多了?所以我信自己的眼光,跟着东家小姐干准能有出头之日的,甚至都是我们不敢想的好日子呢……”
青山爹说了什么姜暖并没有听到,。直在门口站了很久她端着一盆子洗脚水也没想起要倒掉。
忽然的就觉得自己的心就沉了下来,肩上也压了担子一般。
信任。这是青山对她的信任。
这个言语不多,与她几乎没有任何交集的青年凭着他自己的分析与直觉,做出了要跟随她回家务农种田的决定,这让姜暖十分的吃惊!她是一点也没有想到青山做出离开药铺的这个决定竟是与自己有关系的。对于他言语中对自己的夸赞姜暖没有一点飘飘然的沾沾自喜,只觉得很重很重!她甚至有些踟蹰起来,万一自己以后做出的判断失误可怎么办?那她耽误的可就不只是自己了……
在这些不堪的后果被无限放大后,姜暖的脑子忽然又清明起来,她把手中的盆子里的水贴着墙边泼了出去,自嘲地嘀咕道:“你还能不能有点自信了?与其想着这些有的没的问题担惊受怕不如赶紧滚回去睡觉……看人家青山多有眼光,你自己倒对自己没有信心了?不能够啊!就姐姐这运气……”
这话没说完她自己就住了嘴,乖乖地滚回屋里睡觉去了。因为她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自己在马路边上蹲着看狗打架都能被车撞死,实在是没什么运气可言的……
离尚武庄最近的镇子叫做放马镇,两处不过四五里的路程,所以姜暖没觉得走多一会儿便到了这里。陪她一起来的不只是有青山娘,连如意娘也拉着如意跟着一起来了。
只是姜暖到了镇子上并不急着去农部在这里设置的衙门里去,而是优哉游哉地领着这几个人在街道上闲逛了起来。东瞧西看的,不管是铺子也好,还是被游商担着扁担挑着的货物她都会仔细地看上一看,遇到哪些感兴趣的东西还会追着人家盘问一番。就这样走着走着,倒是把青山娘和如意娘先给逛糊涂了。因为姜暖看的问的东西太多,她们也分辨不出东家小姐到底想要找什么了……
“好了!”姜暖抬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