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尚武庄这边的忙碌同时展开的还有赵把总兵营里的土地也开始春耕。
这一百来亩田那是看得连姜暖这样的外行人都流口水的,平平整整规规矩矩的田地,大片的连在一起,这么好的地赵把总居然快连那百多号子的人都养不起了,姜暖觉得有些说不过去。
“人呢?”这不是她第一次来兵营了。上一世军训的时候也曾到现代的军营里住过几天,那种令行禁止绝对服从的军人特质在赵把总的兵营里是完全看不到的。今天是说好了的开始春耕的日子,姜暖带着葛老实早早的就出门到了跑马镇上雇了车子守时地出现在了校场上,可居然连个人影都没有看见!
“东家您别急,这人能来。就是我们来的太早了,那些兵老爷们还没有起来呢。”在接下这摊子活儿后姜暖就让葛老实和青山爹过来过几趟,带着大家把地给平整了,还下了肥。他是与这些兵士们打过交道的,因此见到这种情况已经是见怪不怪。
“我就说么,这么好的地怎么就种不出粮食来呢,他娘的这帮兵痞都不种,它长个屁啊!”姜暖气极反笑,合着自己是起个大早赶了个晚集,老早老早的出了家门就怕耽误了时辰,人家这里从上到下都还在被窝里呢!
“……”葛老实四下里看看了,确定没人后才松了一口气。听说东家在城里可是很有名头的呢,是个大家闺秀还是个才女,可哪有她这样的骂骂咧咧比汉子还汉子的大家闺秀啊。
姜暖慢悠悠地在地上满是灰尘的的校场里走了一圈,来到一个木头架子下面,那上面挂着一面传事板。这个东西也叫云板,就是平时有事敲响了把大伙传唤过来用的物事。
云板下面的用铁链子拴着一柄木槌。姜暖伸手就取了下来,抬手就想敲,可马上就被一只盯着她看的葛老实给拦下了:“东家,使不得啊!这个军营里的板子可是不能随便敲的,若是被告了是要被军法处置的!”
“嗤!”姜暖清喝一声,“咱种的皇粮,那可是堂堂正正的大事!如今虽然这契约是和赵把总签下来的,可签约的时候我就说过了,请我姜暖来就得服我姜暖管,今天我倒要看看这契约签的还有没有效了!若是连这些兵痞子我都管不了,这地咱也就别种了!”
“老实叔,您放手!”姜暖说话的时候自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气势,被她这么一说,葛老实马上就松了手站到她身后去了。
姜暖回头看了一眼葛老实,见他躲得挺远才抬起右手抡圆了那柄木槌朝着云板敲了下去,‘啪’!地一声响过,姜暖只觉得耳边被那声音震得‘嗡嗡’作响,而手里一轻,那柄木槌的锤子头‘嗖’地一下脱离了木柄划着优美的弧线欢快地飞走了!
“噗!咋这里也有这种假冒伪劣的玩意啊?”姜暖看着手里的木头把愣住了。
“这估计是多少年没用过了,您用了这么大的力气,没把这云板给敲烂了就不错了。”葛老实跑过去老远把那个临阵脱逃的锤子头给捡了回来递给姜暖。
姜暖拿到手里看也没看,把那个木柄从铁链上摘了下来,翻过来拿着,直接在云板上用力的敲开了“啪啪!啪啪!”的声音连绵不断的传了出去,校场附近的军营不一会儿就有了动静,不是有兵士推开门站在外面朝着校场方向张望,都不知道是发什么什么事情。
“嘿!还真沉得住气!”姜暖等了会儿见兵营那边还是没有人立时往这边赶过来,她心里起了火,双手把袖子往上一撸,露出两条细麻杆的胳膊来,和那块云板拼了!
“老子我就不信了,这么大声你们还能睡得着?不出来是么?吵死你们!”噪音的力量有多大?连一贯沉得住气的太妃娘娘都被姜暖的大公鸡们给叫的差点疯掉,如今云板的被敲击的啪啪作响,那毫无章法节奏的击打声以排山倒海之势连绵不断地涌进人们的耳朵,让那些还想再眯一会的兵士们再也没法踏踏实实的躺在大炕上挺尸了,纷纷骂骂咧咧地穿衣起床打着哈欠,连洗漱都免了,直接晃晃悠悠地成群结队的朝着校场走来。
这其中也包括才从被窝里爬出来的赵把总。
敲了一会云板,姜暖渐渐地敲出了感觉,她一心一意地打起点儿来,口中还念念有词道:“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于是葛老实就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一群乱糟糟地走在一起的兵士随着姜暖敲出的节奏走两步颠一下,走两步颠一下,都跟得了中风的病人没恢复利落似的走了过了来……
“东家……”葛老实赶紧走近敲得正带劲儿的姜暖身边小声说道:“他们都让您给敲出来来了!”
“是吗?”姜暖回了头,看见猛然出现在身后的那一堆人,再看看他们半身不遂似的整齐划一的步伐,乐了:“呦,这齐刷刷的走地还挺好看!”
被她这么一说,赵把总才意识到自己走路好像有点不正常似的,赶紧调整了一下步伐快步向姜暖走来:“姜小姐,您看看这事儿闹得……我都忘了今天是三月初一了……”他讪讪地说道。
“得,这人都来了么?”姜暖心中暗道:也难怪你比不过人家石把总那边,就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