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看,就知道是麻尔康。
他已经醉得几乎不能走到客厅的沙发旁。他在门厅里摇晃着身子,眼睛却眯着,仿佛他能站在那里晃动着睡觉似的。
予潇等了一会,却听不到他的动静,扭头一看,麻尔康在门口摇晃得像一只快停下来的陀螺。她看他一动不动,知道他已经醉得不省人事,只好站起来去扶他。
予潇走到麻尔康身边,刚扶住他的胳膊想把他搀回到沙发上,谁知他却对着门厅的玄关肆意地撒出了小便。予潇吓得一声惊呼,连忙跳开,因为他的尿液溅满了予潇的小腿,打湿了她的浴裙。
一身酒气的麻尔康撒完小便,然后摇晃着回到自己的卧房,一头扎进他那硕大的圆形大床,呼呼大睡。
看到麻尔康这副令人反胃的样子,予潇不知该怎么办。她觉得腿上的尿点子像一只只往肉里钻的蚂蝗,刺得她小腿皮肤灼热地疼。她厌恶这种肮脏的感觉,不得不又走进浴室,拿起淋浴软管喷淋头仔细冲洗被搞脏的腿和脚,直到感觉舒服了才出来。
回到卧室,看到麻尔康还像刚才一样,一动不动地像个死猪似的沉睡,鼾声又沉又闷,仿佛喉咙里塞进了一个仙人球,让他憋得出不来气。
予潇厌恶他,从心里说,真的想一走了之。但是她觉得如果真的就这样走了,那明天麻尔康就得理了,他会没完没了地找她的麻烦。她想即便是这样一个混球,他就是再错,我予潇是什么样人呀,我不能错。她想到这里,就蹲下身子为麻尔康脱下鞋子,脱下潮湿粘涩的袜子。他是汗脚,扒下鞋子,一股噎死人的恶臭直钻入她的鼻孔,她忍不住地连连干呕。把他的衣服全脱下来以后,她又使出吃奶的劲才把他推到床里。安排好他的睡眠,予潇也感觉头晕眼花,身体疲软。她只好凑在床边,蜷缩起身子,睡下了。
不知多久,忽然一声雷似的的声音,把予潇吓醒了。她抬头去看,只见麻尔康用腿捅她。她嘶哑地问:“出什么事啦?”
麻尔康说:“给我拿水,我渴。”
予潇揉着困倦的眼睛,起身为他去端水。他接过水,一口气喝了个干净,然后身子一歪,就又睡过去了。予潇放下杯子,走到床边一看麻尔康顺着枕头的方向睡着,她已经没有可以垫脑袋的地方。她不得不推推麻尔康:“换个方向睡呀,你这样我枕什么呀?”
麻尔康一下子就暴怒了,他大叫着:“你干什么呀?我最恨别人在我睡觉的时候摇醒我!如果换别人,我大脚踹出去了!”
予潇心里气得也想大叫,但是她知道这个时候的麻尔康就是一头牲畜,惹了他的火头上,他还真的会打人的。她只好一声不吭,蜷缩着身子,脑袋下面空空的睡在他身边,安静得就像一只标本蝴蝶。
两个人就这样安静地躺着。予潇睡不着,她扑闪着大眼睛,脑子里很乱,却又很空。
其实麻尔康也醒了。喝酒的人入眠快,但是睡得时间短,很快就清醒了,尽管身体和脑袋都不舒服,但是他却怎么也睡不着。他平躺了一会,觉得一个人躺着挺无聊,就用腿碰予潇:“喂,过来,过来和我说话。”
予潇假装睡着了,不吭气。
麻尔康就用手把予潇的腰肢一揽,揽进了自己的怀里。他搂着予潇,对着她的脸呵呵干笑着。予潇闭着眼,一声不吭,任凭麻尔康混合着烟臭和酒臭的口气喷到她的脸上。
麻尔康见她装死,就用手去捅她的胳肢窝,予潇其实是没有痒痒肉的,但是她一开始的时候就和麻尔康装出怕痒痒的样子,所以她不得不继续假装着躲避、颤抖、大笑。
麻尔康看她笑的样子,很得意:“我就不相信,搞你这样的,小菜啦!”
然后他又举起一根手指头,摇晃着假装要去捅予潇的胳肢窝,予潇就连忙做出害怕的样子啊啊地大叫、躲避。两个人的情绪就一下子热乎起来了。
予潇埋怨地说:“你睡醒了,我困死啦!你就知道害人,你是个害人虫唻!”
麻尔康喜欢听她娇滴滴的声音,他把她揽到胸前,像抱着个孩子,他看着她的眼睛,说:“你才是个害人虫,你这个害人虫把我的雄才大略都废了!皇帝从此都不办公了!”
予潇撇嘴不屑道:“皇帝不早朝能和你一样吗?”
“哪不一样?我看就一样。”
“人家那是和嫔妃嗳,你是和谁呀?”
“和你呀。你也是我的那个什么飞嘛。”
“谁和你呀!你也不瞧瞧你是块什么料。”
麻尔康一下子就坐了起来,他怪叫着:“哎——你要反悔吗?赖账的都不得好死!你知道吗?”
予潇哼了一声,说:“谁赖账了?我如果赖账了,能和你睡在一起吗?”
麻尔康说:“睡在一起能说明什么呀?你和苏塘不是也睡在一起了吗?到最后你不是一样把他也给赖了?”
予潇忽然觉得想起了一件事,她问:“我想知道,你究竟把CC怎么样了?”
麻尔康搪塞着说:“放了,把他放了。你放心吧,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