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医生今天特别高兴,早上起床的时候,他突然发现自己大腿根上的那颗莫名痦子消失了。转身再看他躺在身边的老婆,一绺乌发斜斜地搭在眼皮上,虽然已经是四十岁的女人了,因为这缕头发,便增添了许多的韵味。
他悄悄起身洗漱,然后静悄悄地离开房屋去上班。他是省中心医院的护理科大夫,因为现在医生职业的缘故,他的灰色收入一直是他慑服老婆的法宝。
所以,刚刚出门,他即接到医院的电话,告诉他大清早120急救车就送来一个骨折病人,这就是送钱的来了。黄医生一听说有这样的病人,他就特别兴奋。
到医院一看,病人几乎面目皆非,满脸都是青紫色。经过检查只有肋骨骨折,所以,只能保守治疗。他建议病人住在医院的单间,这样就可以有家人方便照顾,当然最好是开设家庭病床,病人不受罪,当然医院收取的费用也不菲。
黄医生积极要求到家庭病床去照顾这个病人,一是家庭病床收费高,医生个人提成也高;二是照顾家庭病床的医生最清闲,时间由自己掌握,干的都是护士的工作,量量体温,打个点滴,开付药丸。
当黄医生陪着这个名叫“麻尔康”的病人回到病人家里的时候,他更是喜出望外。原来这是一家大富翁,奢华的程度让他这个天天收红包的医生都咋舌。当然,奢华之后就是有丰厚的小费和更加清闲的工作,以及由自己掌握的空闲时间。
所以,当麻子庐赶回家看尔康的时候,黄医生殷勤介绍病情和治疗方案之后,就知趣地退到另一间刚刚为他腾出来的房间里,随手翻开一本很厚重的大书,一看,立刻就入迷了。原来是最新版的繁体字大开本铜版纸印刷的《花花公子》。
正在看的入迷,忽然听的屋外一片混乱。他悄悄合上书,咽了口唾沫,打算拉开条门缝往外瞧瞧发生了什么事。他刚到门口,不料门被猛的撞开,门扇重重地撞击在他的额头上,他疼得“噢哟”一声,蹲在地上眼冒金星。但是,他马上就被一双大手提了起来,然后人就像一片纸似的飘出了房间。
他眼花缭乱地被拖到客厅中间,接着就听到一阵纷乱的叫嚷。
“黄医生,快看看我爸爸!他怎么了!”
“赶快救人啊!”
听到这样的叫声后,黄医生才明白发生什么事了。他连忙定睛去看,原来麻子庐倒在地毯上,眼睛翻到上面,牙齿死死地咬着嘴唇,面色铁青,鼻子里挣出嗯嗯声,仿佛被人勒住脖子上不来气。
黄医生已经很久没有做过这种直接动手的体力活,身边又没有可以调配的护士,他气喘吁吁地蹲下来,先把麻子庐的领带解开,然后又把他上衣扣子全打开。做完这些,他已经大汗淋漓。就在这时,身边的人还是在不停催促他快点,他摸了一下麻子庐的颈部动脉,感觉跳动的异常有力,而且速度也越来越快。
他抬起头,看到对面沙发上坐着一个黑衣大汉,他的身后站了一排黑衣青年,就像参加会议之后的代表照合影一样整齐。黄医生对他们喊了声:“来几个人,帮把手,把他抬到家庭病床上!”
站着的黑衣人一动不动,他又大声喊叫他们。直到那个坐在沙发里的大汉示意了一下,那些黑衣人才走过来,把麻子庐一直抬到为麻尔康开设的家庭病床上。
黄医生连忙给麻子庐插上氧气管,一边又打开心脏脉搏监视仪。他做完这些之后,就连忙跑到隔壁房间,从桌子上寻找适合的药物。一边拿出一瓶葡萄糖液体,一边把药水针剂的口掰开,由于多年没有做过这些事了,他竟然划不开针剂的玻璃头。最后一急就直接把玻璃头敲掉了。他哆哆嗦嗦地把药水从针剂里抽出来,再混入药粉瓶,然后不停地震荡。
这个富豪的家里都是些让他害怕的人,穿着打扮跟电影里的黑社会似的,最让他害怕的是,那些黑衣人一个个都凶神恶煞似的,他谁也不敢使唤,所以这些活只好他一个人自己来做。
把全部的药水配好后,他抱着瓶子一溜小跑到病床的房间,这时他看到麻子庐的牙齿已经松开了,但是脸色还是铁青色的,尤其是嘴唇已经基本上是黑紫色的。他连忙给麻子庐开始扎针,当液体缓缓流进麻子庐的胳膊时,黄医生觉得自己已经累得快虚脱了,他感到真正该扎针输液的是自己。
看到那些人都围着麻子庐,他自己一个人退到墙角,然后一屁股墩到一张扶手椅上,像一张人皮似的瘫倒在椅子里。
假如这是在医院,当他做完事后,那些医学院的实习学生马上会给他急忙端上来一杯浓浓的茶水,他闭上眼睛,可以舒服地吸上一口。可是此刻没有人管他,他就像一个通下水的民工,做完活了,还要自己给主人打扫干净地面。
最让他觉得跟孙子似的是,那个本来应该躺在病床上的麻尔康,突然对着他的脸大喝:“你快看看,液体为什么没有流进血管,手上鼓起一个大包!”
他连忙去调整针头。麻尔康在他身后骂道:“你要把我爸整个三长两短,我就要了你的命!”
当一切都停当以后,他想回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