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多天,不见人影?”董毓翡左等右等,总算等到儿子回到了家,她开门见山,极不高兴地问道。
祁银舜的声音中有着疲惫,但更多的是平静的开心和幸福:“一直和亦芜在一起。她刚回来,陪她到处走走。”
察言观色,董毓翡就知道自己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了。儿子有他自己的想法,他一定会选择自己操控自己的人生。做母亲的,也无所谓支持还是不支持。但是,风亦芜,还真是有够神秘的。“这个孩子,这些年一直在哪里?”
祁银舜想了想,才回答:“在国外。”
“国外哪里?”
没有再思考,祁银舜肯定地摇摇头。
董毓翡不信:“你怎么会不知道?”
“她没说,我就没问。”儿子直白简练地回答母亲。
董毓翡不能理解。她不说,他就不问?这是什么道理?那这两个看起来像是爱得死去活来的人,在一起的时间里,他们都在做什么?
她心里是这样想的,她的嘴上也真的就问出来了。“那你们在一起这么多天,都在做什么?”
祁银舜大咧咧地在沙发上将长腿摊开:“不是跟您说了吗,她在国外太久了,都忘记上海的样子了。我陪她四处走走。”
花花绿绿的上海,行色匆匆的上海,穿睡衣的上海,泡夜店的上海。上海是一座极具现代化而又不失中国传统特色的都市。他们去看了外滩老式的西洋建筑,又参观了浦东现代的摩天大厦;倾听了徐家汇大教堂的圣诗声声,感受了玉佛寺的香烟袅袅;看过了过街楼下的麻将老人,欣赏了弄堂里的足球少年;品味了群众小剧场的沪剧、滑稽戏,大剧院的交响乐、芭蕾舞;品尝了老饭店的本帮佳肴,杏花楼的广式粤茶,红房子的法国大菜;又去了上海老街的茶馆,衡山路的酒吧……两个人就像是两个智者一般,静静地凝视着上海的万紫千红,百变兴衰。又或许,智者只是她,他不过是她的陪衬,捧一束香,念一个愿,陪她感受故乡变他乡的恍然,只愿长醉不愿醒。
他必须得醒来,因为老妈的逼问还在继续:“你们去了这么多的地方,就只是走,不说话?”
祁银舜轻松点头:“妈,您还真说对了,就只是走,几乎不说话。”
但无论她愿意怎样,他都愿意陪她。第一天见面,当他终于追上去,两人相见之后,他们就在路上漫无目的地走着,然后就走到了公园里,在江边坐了整整一天。她不说,他就不问。情愿就那么默默地陪着她,哪怕到地老天荒。
不再多说什么,但儿子的话,董毓翡却无法释怀。一个风一般神秘的女子,神秘失踪,又神秘地回来,见了面也不多说一句,也没有任何解释,任由他陪着她,每天从日出到黄昏,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这个女孩儿在做什么?儿子现在是否神智有些不清楚,这样一个女子,她真的适合他吗?
“盐盐怎么办?你这些天找过她吗?”
像是直到母亲提起,祁银舜才想起,原来还有她的存在。他摇头。
心里长叹一声,董毓翡又问:“那天的订婚宴,她一直留在那里等你。我想,她应该没有等到你吧?”
祁银舜又点头。
一只手掌轻轻地拍到他的肩膀上,没有分量但却厚重:“孩子,沈盐盐说的没错,你确实欠她,一个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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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每天都在期盼,听着门外可能响起的他的脚步声,好看的小说:。今天,她终于等到了。开门的那一刻,她的心狂跳。可是,开门的那一刻之后,当她看清了他的表情,刹那间,她的心,坠落深谷。
或许,不如不见。见了之后,她还不如去等待。
多么想从他眼里读出,哪怕一点点的歉意和不安,哪怕一点点的试探和问询,哪怕一点点的害怕和惊慌,那最起码能够简单的说明,他心里有她。可是,这样的信息,她没有读到。开门的那一刻,他微笑着向她点头致意。坐下来之后,他的话开门见山。或许他的话语中有着对她的歉意,但绝不是她希望的方向。
“对不起,盐盐。那天的订婚仪式,没有办法再进行。”
“那个女孩儿,就是让你在听《求佛》那首歌的时候,变颜变色的原因吧?”
祁银舜愣了愣,似乎没有听懂她的意思。沈盐盐只有苦笑。看来,自从那女孩回来之后,祁银舜和沈盐盐之间,曾经有过的任何过去,都已经被遗忘。
祁银舜想不起来沈盐盐说的过去,他也无意回想。他今天来,是要跟她说清楚的,说清楚他的心意,说清楚他的抱歉。
“盐盐,我想你应该明白,当初,我带你离开你的工作,来到我的世界,根本不是为了,有一天娶你。从来就不是为了这个目的。我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发展到了如此偏颇的程度。我承认,这是我的错。对不起。”
他还记得他想要改变她的想法:“你的生活,没有任何的色彩,与我的世界全然不同。我希望你,能够感受另一种生活,找到人生的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