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知道吧,他又娶妻了,又成立了一个全新的家庭。家庭是千头万绪的,涉及到的人和事,都太多了。几十年未见的亲人,我要在他们当中,找到自己的一席之地,哪有那么容易。可是我们的结合,显然是占尽天时地利与人和。你,依然拥有现在的一切;而我,利用你们能够给予我的,得到更进一步的机会。我们各取所需。我们做的,只是一笔交易。你不会因此失去什么,而我也得到我想要的。”
眼神突然变得迷离,祁银舜的脸上闪过一丝狡黠:“如果,我真的愿意娶你,我要求和你共同生活一辈子,我们要有真正的夫妻生活,要白头偕老,要生一堆小孩,我不允许你再和你从前的老公和孩子有任何的联系,你怎么看?”
这个问题让李春纯沉吟了片刻,然后祁银舜听到她斩钉截铁地回答:“没问题。”
“是吗?”这一次,祁银舜笑出声来。只有细看,才能够看出黑眸深处的冰冷:“但我拒绝。”
不愧是正处级干部,说出来的话,平实中带着高调,高调中又体现着率真,做作得很却又很真实,似乎不止为自己着想,也很善于为别人着想,让听着的人很难不动容。但可惜的是,他祁银舜并不是普通人:“我不需要用我的终生幸福来守护财富。”
这是他第二次说出他的心意,甚至都不曾隐晦半分,李春纯略略有些急:“不至于。我得到的消息是,我们未必一定要结婚。我们可以先订婚,然后再看情况进一步发展。如果说,我们的婚姻,不存在感情的前提,也无法更进一步,那么在各取所需之后,我们也可以各奔前程。老太爷只说了希望我们结合,没说不准我们分开呀!”
讥讽的表情依旧,祁银舜的眼神已经不再望向李春纯的方向:“不好说啊!我太姥爷他老人家太顽皮了,搞不好哪天,小张律师,哦,或者应该叫‘小张魔术律师’,就会再变出一张遗嘱。谁知道太姥爷会让他的后人做什么呢?”
他不是任何人的棋子,他只会自己掌控自己的命运。
他起身准备离开,已经没有必要再和她谈下去了,李春纯急着再发声:“你不想当任何人的棋子,只想要掌控自己的人生,对吗?”
嘿嘿,不愧是久经历练啊,还真能一语中的。祁银舜回头,友好地笑笑,礼仪性地点头。
李春纯的声音不再如初见时的娇柔,分外清冷:“可是,这样付出的代价,是不是有点大?难不成,你要娶她;然后,让自己一无所有?”
那个她是谁,她知他知。几个月前,她知道沈盐盐请了长假离开,对于这个一向循规蹈矩到无趣无味的老同学,这一次竟然放弃了别人想还不一定能干得上的机关工作,玩起了失踪,她心里颇有些费解。要知道,请长假是没有奖金的,而且她的工作也时刻脱离不开,现在的位置已经归属了别人。她就是想回来,恐怕都回不来了。究竟是什么人有什么样的魅力,竟然带走了沈盐盐?不说她是个倒霉蛋吧,这些年观察下来,可也差不多。遇到贵人的事情,怎么可能轮得到她?
祁银舜无所谓地挥挥手,很肯定地告诉她,不留任何情面:“第一,我不会一无所有。第二,即使我会因此而一无所有,我也不会娶你。”
由于过分急切,李春纯的声音已经显得有些歇斯底里:“她三十五岁,我也三十五岁,我们有什么区别?”
她就不相信,从哪方面来说,她李春纯会比不上一个沈盐盐?
然而祁银舜的回答将她打入地狱:“最明显的区别就是:她是天使,你是凡人。而且让人很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