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银舜和沈盐盐走进门,沈盐盐已经明显感受到了与从前完全不一样的气氛。这一周,她都是与祁银舜住在这栋别墅里,她住在二楼,祁银舜住在一楼,两人相安无事,又相敬如宾。让她不禁有了举案齐眉的幻想,。每天的早上和晚上,她负责做饭,他负责吃,每一天的生活都非常充实而幸福。这是不是她要的?她不知道,但真的非常幸福。
而现在,开门的是一位穿着严谨务实的中老年妇女,她看起来沉稳而又干练,祁银舜事先已经介绍过了,这位是他的母亲从上海带过来的管家,全权负责她的生活起居和一日三餐。
其他的变化还没有等她看清楚,一个金色的影子直冲过来,不由分说将祁银舜搂在怀中:“侬哪能葛搁娘子啦!把恁夏撒塌了哪能白?”
沈盐盐愣在那里,一句也没有听懂。几十年的人生中,她从未出过东北三省,她甚至从未直接接触过上海人,从未亲耳听到过上海话。说着一口流利的却让“外人”半句也听不懂的语言的女人勾起嘴角,巧笑倩兮,拉着祁银舜亲近得不得了。却在看向沈盐盐的时候,只是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五秒钟,然后就不再看她一眼,继续拉着祁银舜的手,走入客厅。
“嘎腻心的啦!”坐在客厅沙发上的另一位女士,看到这样的情景,也笑着来了一句。客厅里此时一共有三个女人,说话的这位年纪和另外两位差不多,但相对于拥抱祁银舜的女人的高调装扮和精致妆容,她显得眉眼平淡,脸部的立体感很弱,是那种不容易被人记住的长相。但她的嘴角却在沈盐盐走过来的时候挂着温和的笑容,向她点头打招呼。让沈盐盐觉得似乎稍能亲近。但她说出来的话,盐盐还是不懂。
祁银舜也热络地拉着熊抱着他的女人的手:“我也想翠姨您呀,我正打算过两天就回去看你呢!”可是翠姨为什么要说上海话呢!这样盐盐怎么听得懂啊!他向翠姨使眼色,希望她能改变过来。平日里他们见面,她都不会这样。这是做什么?
一身土豪金的女人风情万种地甩甩一头卷发,对于他的挤眉弄眼似乎毫无察觉:“侬哪能噶好的啦!下下侬啦!噶么就唔要马饭侬了,阿拉伺各俫了。”
三个女人一台戏。客厅里的三个女人,年纪相仿,却各具风情,各领风骚。但谁是一家之主,还是一目了然。斜倚在沙发上的第三个女子,虽然有了些年纪,依然是一位风姿绰约的美女,她保养得当,皮肤很白,甚至可以形容成为吹弹可破。这个女人,全身没有一丝的珠光宝气,却依然显得雍容华贵,明艳不可方物。她抬手示意沈盐盐坐下,举手投足之间,身上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像是习惯了所有人的臣服。
祁银舜看准时机,趁着她的翠姨口若悬河的上海式问候的一个小小的空档,连忙抽身出来。“翠姨,您先等等再跟我叙旧。我先给你们介绍一下。”
“她是沈盐盐。”
“盐盐,这位是我母亲--董毓翡女士。也就是我时常跟你提起的--‘老头子’。”他调皮地对着沈盐盐眨眨眼睛,心照不宣。
沈盐盐万分惊异。“老头子”?她就是?一直以为应该是他的父亲呢!
董毓翡的面无表情中,也增加了一丝丝的诧异。连这个她都知道?祁银舜跟她之间,还真的是无话不谈啊!
他的手指向土豪金女人:“这位是我母亲的朋友,金翡翠,翠姨。”
而另一个女人:“她是佟玉锁,锁姨。”
沈盐盐垂敛眼睫,没有嘴甜的叫人,只是露出最娴淑端庄的笑容。这就是她的个性,她从来就不善于讨人喜欢,她也没有令人讨喜的性格,乖巧懂事就是她的全部。
“今天的饭菜,是我昨天就已经准备好的。啊,我是说材料,已经准备齐全了。”虽然也曾经主持过万名观众参与的大型活动,但在这三位不速之客面前,她避免不了的紧张,忙着解释:真的不是让她们吃剩菜。“都是东北的家庭小菜,请大家尝尝,赶鸭子上架,做的不好,请大家见谅。请大家稍等片刻,马上就好了。”为了避免尴尬的气氛,她及时想到了脱身的理由。也许她不在,人家能够更亲近,更何况有些话,摆明了就是不想让她听得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