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祁银舜神情复杂地看着对面的她:“听到了一些传言。”
原本他打算轻松愉快地挑起这个话题的。开玩笑,他是谁啊?他采过的花儿,比她吃过的米还多呢!别误会,他只是想做一回好人,搭上自己的一生那种事儿,他可是万万没想过。可是怎么还没等问,这心情就这么沉重呢?万一得到的都是肯定的答复,万一让自己轻易看出她在巧言搪塞,万一……祁银舜心中不免沮丧,老话说日久生什么来着?真是失策啊,早知道这样,他就该躲远点。
沈盐盐突然有些紧张,看来,数天的冷战之后,他终于肯跟她沟通了。办公室的门紧闭着,他的声音也尽量压低。外面应该是听不到他们的对话。可是,他究竟听到了什么传言,能让他的不开心这么明显:“传言?什么传言?”
死就死了!祁银舜横下一条心,决定破釜沉舟:“关于你的。”
他原原本本地将曲函丽告诉他的内容转述一遍,却刻意忽略了爆料人的名字。
沈盐盐沉默地听完了他的话,浅浅一笑。认认真真地看着他,正色问道:“你觉得可能吗?”
深沉的黑眸对住清澈的圆眼,虽然只是几秒钟的对视,传递的是心与心的交流,坦诚得没有半分隐晦。祁银舜实话实说:“不太可能。”
“为什么?”
他以温和的笑容来回应她口吻中的执着:“你这个人,表面看似随和,其实很孤傲。而且还比较单纯。我不太相信,会有那么一个老男人,有本事征服你。让你这么乖的女孩子,会为了他甘愿做背后的女人。”
清澈的眼更添澄澈,因为已悄然蒙上了一层水雾,沈盐盐绽开一抹发自内心的微笑:“咱们俩也算没有白白的相交一场。”回味祁银舜的话,沈盐盐轻哼一声,表达她对于“老男人”三个字的不屑:“我也一直觉得,能够值得我那样做的男人,恐怕还没有在这个世界上生出来。”
祁银舜还有疑问:“那个厂长?”
来者不拒,沈盐盐照单全收,据实回答:“当年他确实对我不错,可是这么说的话,历任厂长都对我不错。”
“怎么个不错?”
双手托腮,沈盐盐一派轻松写意:“你去采录频道节目的时候,他会笑着欢迎你。然后跟你说两句客套话的家常,然后认真地完成访问的话题。然后走的时候,挥手再见,欢迎你下次再来。”
祁银舜还在等着下文,结果沈盐盐摊开手,表示全部解答完毕。祁银舜不可置信。“只有这样?”
她反问:“那还会怎样?”
他再反问:“那怎么会传成这样?”
她再反问回去,脸上的表情多了一丝认真:“传成怎样?要我说,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我始终孑然一身,当然会有些不靠谱的议论,也是正常的。”
祁银舜挑起的这个话题,似乎让多年来压抑的情绪,有了一个宣泄的理由。原本表现得云淡风轻的女人,开始逐渐袒露自己的心声:“我有的时候觉得很奇怪,她们议论的这些事情、这些人,她们真的信吗?”
“如果我真的有那个本事,可以成为某某领导的情妇,那么我,难道依然还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吗?会吗?我就这么廉价吗?都成了领导们的情妇了,还不能帮自己争取到一个最优质的工作和最良好的待遇吗?”
顾影自怜的她,也有她的坚韧:“不过,她们说她们的,就像平时我受欺负一样,还不是她们欺负她们的,我依然过我自己的日子,。”
“软柿子,当然是想捏就捏的。只要不过分,没让我给她们端屎提鞋,我倒也没想过把她们怎么样。”
她走到了窗前,感谢工厂坐落得偏僻,让她可以在忙碌的工作之余,远望远处的茫茫草原和巍巍群山,视野的开阔似乎让心灵也随之静谧:“对于我来说,一件事是不是实事求是,最重要。可惜,可能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之外,没有人再这么想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胖吗?因为我天真的以为,当我的外表不是那么引人注目的时候,可能是非,就会远离了。”
看来她的想法是错误的。她的外表已经不能再邋遢了,为什么是是非非依然如故?那些一定要加注一些莫须有的言论在她身上的人,难道还依旧那么执着,依旧坚守他们猜测的事实吗?
“那……”祁银舜终于鼓起勇气,说出困扰他数天的事情:“手机短信,是怎么回事?”
沈盐盐不解地扭过头来看他:“什么短信?”
祁银舜拿过盐盐的手机,找到当天的那两条短信。
盐盐低头细看一眼,浅浅一笑。“你想不想看看更劲爆的?”
她找出来,又递回去。
--“你曾经有过**吗?我只有在想起你的时候,才有这种感觉。”
--“我每天和谁在一起,躺在身下的是别人,心里想的都以为她是你。”
--“看完我的短信,都别忘了删除。”
“这是哪个禽兽?”
额角青筋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