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虫鸣叫。流水潺潺。并不是寂静的威威山中唯一的声效。集结在陡峰之上的群狼。凄厉地对着满月嚎啕。
此时。住在朵朵峰绝顶之上的人类和妖怪都入睡了。木屋迎來了一天之中最安静的时刻。
有一个不速之客。已经悄然出现在木蔚來的房间里。
“姐夫。你还要睡到什么时候。姐姐等着你去救呢……人类呀。果然是贪生怕死的薄情动物。可怜的姐姐被你这负心郎害惨了……”
清脆如银铃声音。听似稚嫩娇气。实则冷淡空灵。
一个身穿振袖和服的女孩悬在床的上空。她就是冰绫的妹妹冰樱。
木蔚來仍然静静地躺着。连眼帘都沒动过一下。他静止得不像活物。却美得如精刻细雕、无可挑剔的人偶。
“才发觉。你长得很好看。难怪冰绫姐姐对你如此着迷……不惜犯下族规。”
冰樱凝视着木蔚來。沉默了片刻。又用略带惊讶的声音自语着:“死了。被自己腹中的怪物所杀。奇怪……这身体明明已经沒有生命迹象。为什么灵魂仍依附在身体中不入轮回。”
在那个身体中。到底盛装了怎样的一个灵魂。竟然可以超越生死。且能容纳寒玉的存在。寒玉。怎能落入如此可怕的灵魂手中。一定要把寒玉夺回。
本來原指望木蔚來带着寒玉至寒冰潭令冰绫复原。冰绫复原了。冰樱就能将冰绫捉回冰河神界交差。沒想到。几天过去了。木蔚來还沒出发。感觉不到寒玉有向南极的方向移动的冰樱。便來到朵朵峰。
冰樱伸出白玉般的手。向木蔚來摸去……
寒玉就在木蔚來体内。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再试一次。
可是。几日前被千年蛊虫所咬的痛感实在刻骨铭心。直到现在冰樱还心有余悸。
冰樱从來就不知道什么叫做痛觉。是千年蛊虫教会她这种感觉的。
她的手伸得很慢。毕竟。她还有些顾虑和犹豫。
突然。她感到身后有一道劲风拂來。她知道有人偷袭。从容地轻轻侧身闪避。一束黑亮的发丝被削断飘落。还沒掉到地板上。便渐渐消失了。
“切。叫你躲。”小白挥起轨龙刀。向冰樱连砍三刀。都被冰樱一一避过。
冰樱一边闪躲。一边吃惊:这什么刀。居然能削断自己的头发。记得冰河神族中的前辈们告诉自己。凡间普通的兵器是不能伤到神族的。
“太无礼了。”
“笑话。对杀人盗窃的女妖还用得着客气。”
“我是冰河女神。你是何方妖物。敢与神族为敌。”
“哼。恐怕是你的道行不够。连我的真身是什么都看不出來。亏你自称冰河女神。”
冰绫第一次见到小白。就看出他是龙。而且不是地球的龙。虽然小白一直看冰绫不顺眼。但是对冰绫这点眼力。他还是很佩服的。
“我要你为对我的无礼付出沉重的代价。”冰樱被小白惹火了。长袖两拂。两股风雪便向小白旋卷袭去。
小白轮起斩龙刀在风雪中左砍右舞。三两下风雪居然给他弄停了。不过房间的气温一下子急剧下降。所有物品开始凝结成冰块。
再这样下去。主人还沒醒來前就会被这女妖冰冻起來了。得把这个女妖引到外面去才行。想到这里。小白再次主动出击。轨龙刀虎虎生风。逼得冰樱连连躲闪。
由于知道这轨龙刀连自己的头发都能削断。冰绫不敢蓦然正面接击。如此便正中小白下怀。她最终被迫得飞离了木屋。悬于朵朵顶绝峰的上空。
“看着主人。”小白抛下一句。便追了出去。
隐藏在黑暗中的小妖怪们。此时纷纷现身。将木蔚來严严密密地围起來。共同用灵力形成一个结界。
由于早就预料冰樱会來。大家早就有所防备。即使是夜深人静的深夜。大家都沒有松懈。
小白哪里会给冰樱喘息的机会。大刀舞得密不透风。有刀口的余风斩落于崖下的山森中。顿时树倒石崩。地动山摇。受惊动的野兽飞鸟四处逃散。就算狼群的首领。也顾不得召集它的部队了。仓惶带队逃命去罢。
“小白啊。你动作轻就些啊。不要把我的地方砸烂了。”原來好大叔也沒睡。他交叉着双臂。站在门前看热闹。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知道了。哆嗦的老头子。”
“我很老吗。”好大叔额头有条青筋暴了出來。
“哈哈。你千万别生气。一生气。老得特别快。”
“我就几十岁而已。你这个一千岁的老家伙。少在我面前装嫩了。”好大叔毫不示弱。
“至少我脸上沒皱纹。哇哈哈。”
小白一边打。一边游刃有余地打趣着好大叔。这无疑对冰樱來说。是一种侮辱。
可恶。这妖怪实在太小看冰河神族了。我一定要给点颜色你看看。冰樱心里骂着。准备出绝招……
冰樱念动着一串古老有咒语。寒冰真气凝聚在她四周。
“风华雪舞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