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姨娘定定地看了九娘子一会儿,才说道,“九儿到底是长大了,你娘若是瞧见了,不知道该多欢喜呢。你能这样,姨娘也放心了,有什么需要姨娘帮你办的,只管说就是了。”
九娘子拍了拍三姨娘的手,“姨娘不必替我想太多,母亲本就离不开您,您还是多替我们照顾着就是。再说了,有的时候,多做反而露了痕迹,这样岂不是把姨娘都牵扯进来了吗?小九的事,小九心里自有打算的,终究也差不到哪去的,姨娘就放宽心好了。”
三姨娘带着九娘子做的荷包回去红德院交差不提。
很快就到了三娘子出阁的日子了,甘太太带着三姨娘,连带着怀有身孕的崔氏,也都岁开始真实地忙碌起来,一系列的程序走下来,眼看着就到了最后的出阁前的两日了。
四娘子带着六娘子七娘子九娘子去朱桦院给三娘子添箱,这朱桦院据说是阁老府里最精致的院落了,九娘子自己也不过只来过那么一回而已。
朱桦院的精致在于景和物的搭配天衣无缝,浑然天成,房屋整齐小巧,错落有致,高大笔直的桦树遍布院落,既给人一种通透大气之感,又在各处的墙壁角落布置着各色的藤蔓,沿着长廊还有一道曲水,绿意盎然,星星点点着几处睡莲,九娘子等人一路走来,光顾着看景,却不经意间已然到了正房。
正房是三间宽敞的厢房并排,房前有水又有树,房后还有一个单独的小园子,各色植物花朵侍弄得极为精致。
三娘子的大丫头银杉和银樟已经迎了出来,两个丫头因为三娘子的喜事将近,都穿了喜气的红色衫裙,脸上也是应景的喜气,但规矩礼仪却也丝毫不乱,一副大家丫头的气度已经出来了。
几人进了正房,三娘子正坐在东间向阳的炕上,炕桌上还摆着还几个匣子,见几人进来,便笑着招手,“快,都进来吧,这边坐,这边暖和。”两个丫头将几个姑娘让到了炕边。
六娘子也不客气,一下子就歪到了三娘子的身边,“姐,我挨着你坐!”六娘子一副小猫的样子,难得地娇嗔了起来。
三娘子不停摩挲着六娘子的,“好,好,你这个不知羞的,就让你挨着我坐吧,其他书友正在看:。”
几人都笑了起来,九娘子让着四娘子和七娘子挨着坐在炕上,自己则坐在了银杉搬来的一个铺了厚厚垫子的玫瑰椅上,银樟带着小丫头奉上了茶水和点心,便带着丫头们都退了下去,只留下几姐妹好说话。
四娘子带头,几人都将自己准备的东西给了三娘子,四娘子送的是一副极好的赤金头面,很是有些称手,六娘子撇嘴,拿出自己送的一副南珠头面,难得的是正中还镶嵌着一颗璀璨的红宝石。七娘子送的是一副精致的双面绣摆台,绣的是花好月圆的吉祥意。九娘子送的则是一匣子自己做的荷包,三娘子每个人的都打开看了,都很诚恳地道了谢。
待看到九娘子做的那一匣子荷包时,则惊讶地咦了一声,顿时将众人的眼光都吸引了过去。六娘子最是心急,就着三娘子的手扫了一眼,“就是些荷包?九妹妹,你也太没诚意了吧?还是心疼几个钱?就送这拿不出手的东西?”六娘子说话向来如此,丝毫不留情面。
九娘子笑笑,并没有说什么,反而是三娘子将六娘子的手打掉,轻声斥道,“六妹,休得无礼!你瞧清楚了,这哪里是一般的荷包?”三娘子说着拿了两个出来,挂在手上给几个姑娘看。
一个是大红色的喜鹊登枝图案,配上鲜绿色的枝条,显得生机盎然,活泼有趣;另一个是步步高的图案,青翠的鲜竹,背景却是暖橘色的初升的太阳。两个荷包下头都缀着五彩的丝线绦子和珍珠坠子,显然不是一般拿来打赏人的粗糙的荷包了。
瞧清楚之后,这回连六娘子也不好再犟嘴了,只好嘟囔道,“手倒是怪巧的,这色也配得好,怎么想起来缀着珠子了?倒是好看得紧。回去也叫丫头给我作几个,自己拿着也好看。”
六娘子说完,四娘子七娘子也赞道,“怪不得九妹妹每次都不肯告诉我们到底准备了什么,原来都藏着私呢,这下好了,把我们都给比下去了。”
三娘子也赞道,“九妹妹好巧的心思,荷包经你手这么一做,真真是让人爱死了,这叫我都舍不得用了,专门摆着看看吧。”
九娘子笑道,“姐姐们抬举小九了,再好也不过是个荷包罢了,就是送给三姐姐日常打赏人用的,哪里就有姐姐们说的那么好了,不过是小九也拿不出什么别的能表达心意了,就这个到底是我亲手做的,还请三姐姐不要嫌弃才是。”
几人又赞了几句,三娘子将众人送的都放到了一边,这才将原本自己身前炕桌上的匣子推到几人跟前,“眼看着我也要出阁了,姐妹们一场,我也没什么好留给你们的,这些都是我挑出来的,往日我也是极喜欢的,想想就留给你们做个念想吧。”三娘子语气真挚,慢慢说来,声音也有些哽咽了。
六娘子最先忍不住,先落下泪来,一下子扑到三娘子怀里,“姐姐,小六舍不得你,你别嫁人了……”
三娘子拍拍六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