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平国公夫人的语气,似乎这个世子的身子果然很不好似的,几个姐妹更加好奇了,纷纷贴近了屏风,仔细朝外头看去,而九娘子因为刚才的事,对这个所谓的世子是半分好感也没有,但也禁不住想看看这个传闻中的病夫是个什么模样。
才刚进来的三位公子听得这位进来了,那刚刚还委在平国公夫人怀里的小郎立刻站起身来,乖乖地走到长兄身旁,兄弟三人立在了一边,看起来,这个世子在兄弟间的威严倒是不小。
外头丫头打帘子,那人还未进屋,便听见隆隆的木头轮椅过来的声音,和着一片丫头的请安声,却听不见回声,半晌,才有一个面容冷清的小厮推了轮椅进来,这么个声势之下,连同屏风后头的几个姑娘并甘太太,都好奇地朝着轮椅上的少年看去。
一身皂青的暗纹锦袍,腰上束着一根玉带,虽然人坐在轮椅上,但看着也是身形挺立,气质高贵。尤其是那张脸,或许是因为病的缘故,脸色有些苍白,但更显出了那如黛的浓眉,狭长而凌厉的凤眼,挺直的鼻梁,并那抿得紧紧的薄薄的唇……
九娘子心底暗暗腹诽,都说薄唇的人最是冷清,这个家伙一看就是个薄情寡义的人!而且还是个瘸子,难不成是个瘫痪的?九娘子刚刚满肚子的怒气,这会儿瞧见了这正主儿,气也消了大半,谁有那个心,同一个不良于行的残疾人计较个什么?
九娘子在这里自说自话,充分同情了人家半天,那边,这面容冷峻的世子眼风一扫,已经将室内的情况看了个一清二楚,包括屏风后头那微微露出的裙裾,些许低声的娇笑,还有那似有若无的打量的眼神……
这轮椅少年被推到平国公夫人面前,“儿子姬澈见过母亲,见过甘太太,好看的小说:!”声音亦如其人,冷冽,让人听着就觉得忍不住想哆嗦。
平国公夫人面上还是含笑,只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笑究竟与刚才那姬玉小郎君在她怀里时笑得那般真心畅快了,究竟只是个继母,到底有几分生涩了。
“不是叫你好好养着吗?我这也免了你的晨昏定省,你怎么还这么跑过来了,跟着的人衣裳可带足了?”平国公夫人虽然只是继母,但当着外人的面,面子上的功夫自然还是要做足的。
说着,便朝着甘太太欠身说道,“这就是我们家的二郎,也是世子澈儿了。他如今身子不大好,有不到之处,还请甘太太担待一二。”
甘太太自是赶紧说道,“哪里的话,我羡慕还来不及呢,夫人真是顶好的命呢,这样四个出类拔萃的儿子,您以后可就安心地做那老封君吧。”甘太太对平国公府里的事也知道一二,到底不想得罪任何一个人,因此就这么笼统地将话说了开来。
这边这姬澈也不说话,只是微微一哂,然后对着平国公夫人说道,“才刚我正要往园子里去,却听说府里今日有女客,因此我就回了归月楼了,只是去的时候还隐约听见大兄在同几人说话的声音,却未料是谁,因此早早地便回去了,却不知道可有扰了母亲的局了?”这世子嘴皮子倒是厉害,只这么几句,就想将刚才的事情遮掩一二,却也不忘将那大兄拉了下来。
一直站在一旁的陈氏这时倒是吃了一惊,迅速朝旁边立着的丈夫,那年纪最长的公子姬涟看去,那姬涟连忙回了一个安抚的眼神,然后朝平国公夫人就要说话,却被平国公夫人止住,“甘太太带着几位姑娘到我们家来赏花来的,你们外男见着了自然该是避开的。”一句话便要将这个话题给止住,然后不等众人开口,便对身旁的侍女说道,“传话下去,叫她们摆饭吧,在偏厅放上一桌,请世子和几个公子去做,咱们娘们坐这边一桌吧,反正屏风都是现成的,也不碍个什么了。”平国公夫人又朝甘太太看去。
甘太太哪里不知道这姬澈是砸场子来的,但是自己是平国公夫人请来的,自是不好见识人家的家务事,忙扯开说道,“她们几个也只是随我过来玩玩吧,若是淘气,还望夫人您多多担待呢。”二人有按着帕子说了半天话。
这边世子冷冷哼了一声,看着屋子里的人,这回却是连礼都懒怠行了,只是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既如此,我就不打扰母亲了。”说罢就要朝外走。
回头看见他如此举动,平国公夫人忙留道,“好歹吃了饭再走啊,我特特叫人给你留了你爱吃的饭菜。”
那世子朝着屏风迅速地扫了一眼过去,“母亲也是知道的,我向来不吃归月堂外头的吃食的,若不是如此小心,母亲,您觉得当初我一个稚龄孩童,哪里就懂得了区分好人和歹人呢!”说罢,那小厮便推着木轮椅往外走去。
走之前,还回头轻蔑地说道,“还有,澈儿刚刚在园子里听到一些不大好听的话,瞧了些许不太好看的景,还请母亲彻查后园,莫要再放了那不知耻的人进来,叫人嘲笑我们国公府好欺负!”
这边平国公夫人被他堵得有点生气了,这会儿见他要离去,便也有些心火上来了,“澈儿向来身子弱,莫不是多心了?还是早早去歇着吧,省得有那起子小人回头该说谁故意谋害于你了。”
这话说完,那世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