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莞还未来得及躺下去,闻声回头隔着门就看见外头明亮的灯火和一大一小的身影。
“表哥?”她试探性地问了声,结果门外传来的应声果然是李昀,陶莞连忙把门打开。
“怎么了?”
李昀颇为无奈地拍了拍小宝的屁股,对她歉意道:“这小家伙非要听你说故事才睡,我方才是怎么哄也不上道。他说你说的是那个叫哪吒的故事,我哪里听过这样的故事,又是闹海又是龙王,却比那惊异怪志更为离奇,这样的故事你哪里听来的?”
陶莞心里凉飕飕地打哈哈道:“我都是瞎编的,年前我奶奶领我上了趟龙王庙让我拜拜龙王,说是能顺风水,这不就想出了这么个故事么?当不得真。”陶莞很想靠着门板使劲揉揉自己的太阳穴,小宝这惹事精大半夜还让不让人睡了。
李昀古怪的目光在她身上地停留了好久,看的陶莞心里更是没底。
“表、表哥?”
李昀淡淡地收回视线,又平淡道:“晚间凉,多穿些衣服。”
陶莞低头一看,脸一下爆红。自己这睡觉时穿的衣服图舒服,只是一件薄薄的小衫,哪里能挡肉。她现在这么站在门边活脱脱就跟只穿一件红肚兜似的,那件小衫只是可怜兮兮地遮了几块不重要的地方。她下意识地裹紧自己的外衣,不耐烦地对陶成宝撒气:“小冤家,还不快进来,今晚你跟我挤挤得了。”
小宝乐呵呵地跑了进来,抱住陶莞的腿对李昀大方地说:“表哥,我大姊收留了我,那我的屋子就给你一个人睡吧。”
陶莞狠狠抽了抽嘴角。
“既然如此表哥你就睡去吧,这个小麻烦精净会惹事。”
李昀看着陶莞的眼睛暗了暗,又把视线落到别处去,“你这不会太挤?三个孩子怎么也抵得过过两个大人了,你让牛牛跟我睡吧。”
陶莞红着脸,支支吾吾道:“不、不碍事的,我横竖都能睡。”天知道她现在多想找个地缝钻下去,赶紧把人打发走了才是正经事。现在是在多看一块肉会死人的古代,就算表兄妹之间也是有男女之别的,好死不死,今天又穿着一件分外显眼的红色走绣肚兜。她刚刚一低头,薄衫里印出来的工绣海棠若隐若现、朦胧生姿的,要多引人遐想就多引人遐想,真是罪恶的犯罪之花啊。
“大姊。”大宝在身后叫了一声。
“嗯?”
“我去跟爹娘睡,你跟小宝和牛牛睡。”陶莞简直都要感激涕零了,有个贴心的妹妹抵得上千金万银啊,关键时候还是妹妹靠得住,想想陶成宝就来气。
李昀也瞧出了陶莞的窘迫与不自在,自己的一双眼睛也不知道该放在何处,若不是借着清冷的月光,他哪里能瞧见如此香艳的场面。风月场子他倒是去过,在京城时几个贵家公子时不时上酒楼喝喝花酒作作诗便是常事,但那里的姑娘是俗媚,掏尽了心思想诱惑男人,哪里有眼前这样清水出尘却仍能极尽香媚的勾人。原来这个表妹并不是瞧上去那般柔弱无骨,该有肉的地方还是老老实实长了肉的。
看着她一汪披散着的乌发,那一张因为急迫而被反复咬啮的唇变得鲜红如果,李昀强自把头偏到了屋里的其他地方,呼吸显得略为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