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马车里伸出一双白皙修长的柔荑,王璟萱颤颤巍巍地掀开了车帘,微醺的阳光洒在一张美轮美奂的脸庞上,一双潋滟的眸子里噙满了泪水,她半晌才从惊愕中反应过来,说道,“父亲……父亲现在……在哪儿?”
“刑场……”
小青咬了咬下唇,唯唯诺诺地说道,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
王璟萱的脸一下子刷得白了,这话如雷击一样劈在心上,心头是一阵剧烈的绞痛,感觉整个人都要窒息过去了,泪水如珠玉一般簌簌滚落下来。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父亲乃是一等一的清官,家里的日子过得一向清贫,怎么会被官兵从屋里搜出来那么多的金银财宝呢,而且父亲怎么也是堂堂一个四品吏部侍郎,不同于普通百姓,是要经过严格地层层审讯,判刑不该如此之快。
“刑场!快!”
王璟萱艰难地从嘴里挤出了这三个字,生前救不了父亲已是不孝,临终前一定要送他老人家最后一程。
阿奴立刻纵身跳上了马车,甩起手上的鞭子重重地落在马屁股上,马儿嘶吼一声像疾风一样向前飞奔而去。
此刻已经是巳时,湘潭街上是人来人往,把马路都挤得是水泄不通,马车根本无法从人群中穿过。
“停车!”马车里传来王璟萱的清脆的声音。
阿奴闻声立即拉住了缰绳,马车随即稳稳当当地停了下来,他刚一转过头去,只见一个白色的身影从车里头跳了下来,阳光洒在她雪白的笼纱裙上,宛如一位超尘脱俗的仙子。
“阿奴,你且先回府里照顾母亲,我一个人赶去刑场便可!”
王璟萱话音未落,已经从袖子里取出了一把金色的匕首,只见一道寒光闪过,匕首瞬间割断了连接马匹跟车子的绳子。
紧接着又是一道寒光闪过,王璟萱身上的白色轻纱,从裙摆至大腿根部被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露出一双白皙修长的大腿。
阿奴愣了一下,脸上已经是面红耳赤,说道,“小姐,这万万使不得呀……”
王璟萱根本无从估计他人的想法,穿着这身累赘的裙子,根本跨不上马鞍。她纵身一跃跳到马背上,扬起手中的鞭子重重地甩在马屁股上,马儿顿时向前狂奔而去,地上扬起一道长长的灰尘,不到一会儿的功夫,连人带马消失在路的尽头。
王璟萱在心里呐喊道,父亲你要等着女儿,我这就赶去见您最后一面,想到这里已经是泪如雨下,马儿一路狂奔而去,只听见疾风呼啸而过,两旁的房屋迅速地向后倒去。
途经之处,行人都用诧异的眼光盯着王璟萱这双白花花的美腿,可谓是风光无限好,但是也有人在后头大骂有伤风化,引起一阵不小的骚动。
王璟萱一路狂奔而去,根本无心理会他人的闲言碎语,从小到大一直她都是我行我素的性子,然而保守派的父亲却希望她能够做一名大家闺秀,精于女红跟四书五经,可是她偏偏喜欢像男儿一样骑马狩猎,喜欢研读各个朝代的历史跟法律。
此时不远处是人头攒动,士兵个个手持剑戟严阵以待,把守得严严实实的,王璟萱从马背上纵身一跃跳到地上,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挤进密密麻麻的人群中,不断地往里头钻去,。
只见刑场的正中央,跪着一名身穿白色囚服的中年男子,虽然满目沧桑而且蓬头垢面,但是依旧无法掩盖身上散发出来的浩然正气,王璟萱一眼便认出了父亲王刚,大声地喊道,“父亲,女儿来了!”
所有的人都循着声音望了过来,王刚也转头望了过来,一双凹陷的眸子闪过晶莹的泪光,身子是一阵微微抽动,眼前的韶龄女子正是他的掌上明珠王璟萱。
行刑官李义府是王刚的老友,以前曾见过王璟萱此刻是一眼就认出了她,摆摆手示意士兵放她进来,这也是最后能为这位老友做的一件事了。
虽然这件事情李义府也知道王刚是无辜被冤的,奈何对方是有意栽赃陷害根本无从查证,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他被处斩,只能向皇上请求当这次刑场的行刑官,算是送老朋友最后一程。
王璟萱踉踉跄跄地跑到王刚的身边跪了下来,这一老一幼已经是泪眼婆娑,千言万语竟不知该从何说起。
王璟萱看着父亲的头发突然变得花白,鼻子一酸眼泪流得更快了,父亲原本神采奕奕的脸庞,此刻已经凹陷了下去,白色的囚服上都是血淋淋的鞭痕,不难想象出当时是遭到怎样的严刑逼供,恨不得把这些伤痛都转嫁到身上。
她知道此刻父亲最忧心的莫过于她跟母亲日后的生计,勉强地挤出一丝的笑容,说道,“您放心,我会好好照顾母亲的!”
王刚紧闭着眼睛点点头,已经是老泪众横,没想到这个女儿一夕间已经长大了。她的年纪尚小过些天才到及笄之礼,现在就要承担起丧父养母的重担,本来打算到时候亲自为女儿束上腰带,现在看来已经是没有那个机会了。
从入仕当官的第一天起,他便发誓要铲除所有的贪官,早已经料到会有今日的下场,现在唯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