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暇姐说这么些恐怕还不够呢。 ”锦瑟跟着说道,“先把咱山庄的做出来晒出来,无暇姐说月泷沙后边另外再做一批。”
安嬷嬷这才了悟的点点头,原来如此。月泷沙的腊肉也是一道独特的风味,这倒是比王妃那照烧的味道更让人喜欢。
三十晚上,翠微山房却是只有下人们凑一桌吃了个丰盛的年饭。覃纭修带着薛茗予进宫了。
往年宫里的年饭,覃纭修都不在,薛茗予都是被省略了。今年不同往年,而且皇上的身体大不如前,两人就乖乖去出席。
年夜饭年年都设在清辉殿,今年听说皇上圣体有恙,年夜饭交由太子殿下主持。这其中的喻意也就不言而喻了。下了马车进了宫门,登公公竟然领着抬软轿走了过来,“九王爷九王妃吉祥。圣上有旨,九王妃身弱体虚,特赐软轿一抬。”
覃纭修忙扶了薛茗予谢过恩赐,两个宫人将软轿放下,覃纭修撩了帘子,对薛茗予一笑,扶她进去坐好。
进宫次数屈指可数,这一次可是薛茗予心里最轻松的一回。覃纭修陪着她一起,登公公又是自己人,这软轿坐着也就没压力了。旁边传来登公公老迈的声音,半年多不见,登公公的头发都白了个遍。
“皇上请九王爷九王妃先去清凉殿。”登公公小声的在覃纭修身边说道。此时宫门口陆续有进来的大臣和命妇们,他一个年迈的老公公在就够扎眼的了,这话就更不能高调去说了。
“嗯。”覃纭修几不可见的点点头。“皇上身体可好?”
登公公摇摇头,只听得见如落叶般无奈的叹气声,却是没再说话。
清凉殿里,书案后坐着满头白发的老人,除了那依旧挺拔的背脊,和犀利的眼神,再找不出一点矍铄的影子了。薛茗予匆匆瞥了一眼,心里一紧,和覃纭修一道磕头问安。
“坐下说话吧。”没有说平身,声音也没多少力气。
待给薛茗予和覃纭修搬了椅子,登公公从帘子后的罗汉床上拿了个垫子,给皇上靠到腰后面。
“有几个月身孕了?”
薛茗予一惊,还先问起自己了。“劳皇上挂心,满三个月了。”
“嗯。”上头轻轻哼了一声,过了一瞬才又开口道,“那出生,也该是五月末六月初的时候。这日子挺好,孩子生出来不冷不热,不遭罪。”
覃纭修轻轻咳一声,“您……最近身子怎么样?太医可有****来看诊?”
“哼!”这一声轻哼,可就不客气多了。“****诊也没什么用。我老了。”
也不管覃纭修和薛茗予好不好答这话,他又自顾自说起来,“这个给你们,以后孩儿的名字,就从这里面挑。”
登公公赶紧上前几步,接过一张发黄的潇湘帖子,双手递到覃纭修手上。
覃纭修接过,不方便翻开细看,但是只瞅了一眼那发黄陈旧的帖子,他手就颤抖了一下。这是旧物,又是女子惯用的潇湘帖,那肯定是母妃留下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