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有一位作家这样写过,与家人拉家常,里长巷短,清风徐来,淡了吧叽的东西随风而去,成了流言;与朋友相聚,煮酒论天,不经意间,支零破碎的话带着醉意,飘散在城市上空,成为流言;与同事说事儿,推心置腹,如此这般,第二天,你就成为流言的源头。
关于流言的说法由来以久。高屋建瓴、挥斥方遒、看世界谁主沉浮,是主流传播的宏论;老百姓的乐趣在于寻常的琐碎,是张家长李家短的家务是非,是鸡毛蒜皮的流言蜚语。
流言是无意识。毋须讲究开头,也不必追究结尾;说者无心,听者无意,忽然来了,又忽然去,其他书友正在看:。
说者多是无心,可听者未必真无意。随着坊间的流言越来越盛,终于有些人开始按耐不住了。
戌时,洛阳宫,太极殿。
红色的殿堂,红色的地毯,红色的帘幕,金色的彩绘,金色的流苏,暗红色的书案后坐着一身白衣的他,长发一泻而下。他神情专注,时间也便好像静止了一般。
夜凉如水,丝丝的风带着凉意、带着忧愁,飘向远方。上好的白玉铺造的地面闪耀着温润的光芒,远方似有袅袅雾气笼罩着不真切的宫殿,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飞檐上凤凰展翅欲飞,青瓦雕刻而成的浮窗玉石堆砌的墙板,一条笔直的路的尽头一个巨大的广场随着玉石台阶缓缓下沉,中央巨大的祭台上一根笔直的柱子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龙纹,与那宫殿上的凤凰遥遥相对。
“这般景致,自入主皇宫以来,不知看了多少回,人人都道这皇宫是个吃人的地方。不想被吃,便要学会吃人,今日看来,这话还真不是作假的。权力,果然是最能熏染人心的东西。”杨艳看着洛阳宫外的景致,心中的思绪越飘越远了。
“夜深露重,你身子本就弱,仔细些,站在门口吹了许久的凉风,莫要沾染了寒气。”杨艳许是想的太投入了,皇上来到身后,她竟是不知。
杨艳猛地回过身,看着站在她身后这个男人,嫁与他已经十余年了,依旧是一身白衣、但一头黑发中已然夹杂着几缕白发、脸庞较之前也略瘦了些,白天的那个霸气的帝王已无影无踪,疲惫之色现于脸上。杨艳轻轻地用手拂着司马炎的脸庞,话语中竟有浓的化不开的愁思:“皇上,是臣妾惊扰了。”
“来了许久了,也不见你说话,这般站着发呆,可是有心事?”司马炎反手握住杨艳的手,笑着问道。
杨艳看着司马炎的笑,一时间不知该怎样开口,踟蹰了半晌,才开口道:“皇上……民间近来有些传闻……”
司马炎笑着摇了摇头,声音愉悦的打趣道:“自打皇后出宫去了一趟贾府,对于民间到是比孤更在意了!”
杨艳深深行了一个宫礼,道:“臣妾惶恐。只是近来流言日盛,臣妾心中失了分寸。皇上莫要取笑。”
司马炎握住杨艳的手,轻轻地道:“你身子本就弱,不宜思虑过多。民间流言,岂能当真?莫要因了这等事,累了自己的身子。”
杨艳看着司马炎的眼睛,神色激动道:“当年皇上娶我时,可知有曾有一算命之人对我批下的命格?”
“这事我是有耳闻,可我娶你并不……”司马炎的话刚说了一半,便被杨艳急急打断。
“不管陛下是因了何等缘由才娶了臣妾,臣妾只想告诉陛下,当年,那个算命老者不仅给我批了命格,也给贾大人之妻批了命格,我为后妃之相,而郭夫人……”杨艳深深吐了口气,才缓缓道:“郭夫人为后母之相。”
司马炎没料到杨艳会说出这番话来,也是一愣,随即挑了挑眉道:“皇后……此话当真?而非……民间流言?”
“千真万确,臣妾不敢妄言!”杨艳道。
司马炎想了想,缓缓道:“皇后此来,必是为了此事,那依皇后之见……”司马炎并没有把话说完,只说了一半,便停了口。
杨艳接口道:“臣妾,窃以为,贾家此女,必入天家。”
司马炎再次挑挑眉,未语。
杨艳接口道:“陛下您与贾大人是有过命之交的。而我与郭氏亦是旧识,我不想因了一个未必做得数的江湖术士之言而坏了多年的交情,好看的小说:。陛下重情义,相必更是如此。可这术士之言,已然应验了一个,臣妾不敢掉以轻心,思来想去,这法子到不失为一个双全法子。”
司马炎认真地看着杨艳,未语。
杨艳掩唇轻咳一声道:“陛下。”
司马炎双手环住杨艳的肩,柔声道:“贾府稚龄女娃,现下就说什么入不入天家的,还太早了些,此后难保不会有变。不过,皇后既然忧心于此,此事皇后便多留心些罢,以后孤也自会遂了皇后之意。”
杨艳想要磕头谢恩,却被司马炎紧紧抱着不肯松开。杨艳只好作罢。司马炎的怀抱总是如此炙热,放佛要将她融化般。如今多了一味淡淡的龙涎香的味道,更是让人沉沦。杨艳再次陷入了这个炙热怀抱。嫁给司马炎十余年,他于自己确实是极好的。不管他当初出于何种目的而娶自己,可是十余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