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最留不住的是岁月,最经不起的是等待。
有多少人在岁月流逝中遗忘了对方,又有多少人耐不住等待的凄苦,最终选择放开。
岁月流逝了十五年,贾充依然没有忘记那个数面之缘的顽劣小丫头。凄苦等待了十五载,郭槐还是不肯放开心中的执念。这就足以胜过许多人,这世上,有多少人以爱为名,选择放手,其他书友正在看:。又有多少人打着爱的旗号,期待着时间来抹平心中那个她。
在多数人心中,郭槐对贾充并无情爱,有得只是多年的执念。若无爱,何来执。若无爱,何来念。执念本身便是由爱而生罢了。对于这份情爱,郭槐从来不多言,只是藏在自己的心底,偶尔一个人偷偷翻开来看看,连贾充也不曾知道罢。郭槐心中一直有这样一处地方,由爱而生,为爱而藏,自己走不出去,别人也走不进来。
郭氏重重地叹了口气,收回全部思绪,将眼睛缓缓地移向众女眷。
这些女人,自己一向很少招惹,一来自己从小说话过于随意,长大也无长进,并不善于女子间的交往;二来自己打小生活在外京,随性惯了,自来了京都没少因为自己的脾气而给贾充添麻烦,这也委实不是自己本意。思来想去,还是躲开为上上策。今天是自己女儿的百岁喜宴,本想着少言语,多笑笑敷衍过去就行了。可照今日这情形来看,自己要么忍下去,要么就得给她们些颜色看看。不然,且不说今日过不过得去,就是日后,怕也没了个安宁的时候,你一但低头示弱一次,怕是人人都觉得你是个好脾气的,都想来你头上摸一把!
郭淮听到郭氏重重叹了一口气,以为便宜娘被人说得没了脾气,一时间焦虑不已,张嘴咿咿呀呀哭喊个不停。
众女眷看郭氏浊浊突出一口气,认定这郭氏只是一个浪得虚名的纸老虎,一时之间各个都对她消了惧意,觉得传闻果不可靠,这个郭氏哪有传闻中那边彪悍嘴厉,除了傻笑就是叹气,一时间,人人都对郭氏生出一份轻视之心,一时之间嗤笑、揶揄之声不断,众女眷一时间结成一线,竟是多了些“同仇敌忾”的味道!
女人就是这样,平时拉帮结派,斗得你死我活;一但找到一个共同的敌人,大家就同仇敌忾,万众一心,不是有句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我的朋友”嘛!至于为何将郭氏视为敌人,恐怕多是因为她是个女人圈里的异类吧!
和这些女人比起来,郭氏是没有她们心机多,不如她们会算计。只因她自小的生活氛围是母慈女孝,姐妹亲厚,没有生存环境让她去练就一身的心机!可这并不能说明郭氏就是一个蠢蛋,任由得别人摆布,相反,郭氏不但不蠢,她还很聪明,自有自己的一套生存哲学。那就是用最简单的方式去处理所有问题。(作者的话:⊙﹏⊙b汗,这也叫生存哲学,没有就不要硬撑好吗?郭氏:咳咳,贱/人就是矫情!)
用最简单的方式去处理所有问题。听着挺不靠谱的,但在多数情况下效果还是有目共睹的。简言之,就是快刀斩乱麻,以牙还牙,以齿还齿。“她们不就是爱兜兜圈子,拐着弯弯道道的骂人么,那就正面回击,直接将场子讨回来,让她们明白自己不是个软柿子,由得人拿捏,也省的日后再找麻烦!”
郭氏拿定主意后,冲着下人们吼道:“都是一群死人么,呆愣愣的杵在那里作甚?没个长眼的看到大小姐哭的凶吗?还不去把奶娘吼过来,一个个是要作死么?”
这一句吼得声音极大,一时间,一屋子的聒噪消失殆尽。一个个女眷睁大眼睛看着郭氏,今日这般场面,郭氏第一次张嘴,说出的竟是这般不堪的言语,真真是失了一家主母的风范。简直和个乡下的野婆子差不多!
奶妈翠娘急匆匆地跑上来,行了个安礼,慌慌张张地从郭氏手中接过大小姐,自己来了贾府数月了,平日里都没见过郭氏这般,今日这般重要的场合,这郭夫人是要闹哪般?心里边琢磨着,边怯怯的接过大小姐,小心翼翼的站在一边,大气都不敢出一下。郭氏递过孩子后,揉揉了酸痛的胳膊,还不忘用眼睛狠狠剜了一眼奶妈。
此刻的郭氏气场极足,活脱脱就是一副悍妇的样子,还哪里有刚才站在那里傻笑的吉祥物的影子。郭氏轻飘飘的横了在场的女眷一眼,然后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缓缓地走到厅堂中心的圆桌边坐下。身边的丫头们极有眼力劲的跑上前去看茶,郭氏慢慢端起茶杯,用力呷了一口茶,润了润喉咙,然后朗声说道:“姐姐妹妹们刚才问了什么?我这个人毛病多,刚才确是走了精神,连句话都没听爽利,扰了大家的兴致,还要有劳姐姐妹妹们再来重复一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