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转了身子,朝着沉央宫正门半跪着。下面的一众官员又开始齐声道:“臣等恭迎圣驾!国君长乐无极!”
我静静地跪着,低垂着脑袋,等着叔叔走上石阶,看到他绣龙地鞋面儿才道:“晋华给叔叔请安,愿叔叔长乐安康。”
他在我面前住了脚,道:“平身。”
我缓缓地站起,脸上堆满了笑意“叔叔今日可当真是容光焕发!晋华瞧着都不敢再叫叔叔了!”
“哦?那你想叫我什么?”
“叫哥哥呀!”我笑嘻嘻地冲他道。
他愣了片刻,他身旁的大太监元喜以为惹得他不高兴了,忙开口在一旁道:“长公主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哈哈!”他大笑起来,与元喜道:“无妨!朕就喜欢她的童言无忌!”
元喜在一旁赔笑,连声说长公主讨人喜欢之类的话。叔叔又道:“晋华啊。你既不喜欢叫叔叔,那你以后就不妨就叫我父皇好了!”
叔叔此言一处,不禁将我震的厉害,怕是听在其他人耳朵里,也如同五雷轰顶一般。听叔叔话里的意思,他这是要将我正式收为他的女儿。在晋国民间,是有这样的习俗,兄长死后,其女若还未出嫁,便过继为其弟,同样作为亲生女儿抚养。一位公主还未及笄便被赐予国号已是世间罕有,如今,若再享此殊荣,那真就是开天辟地都一遭了。只是,这样的荣宠,不知道又会给我招来多少的眼红,这种危险的事情,还是避开为妙。
我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泪眼汪汪地看着叔叔,道:“晋华身世可怜,四岁便没了父皇母后,多亏叔叔仁厚,赐晋华尊号,晋华才能有今天这般富贵,如今,晋华得此尊号和叔叔的厚爱,已经心满意足,为恐日后心中有愧,不愿再多受隆恩,还望叔叔成全。”
我一个响头磕下去 ,四周的唏嘘声更加清晰。叔叔叹息一声,良久才道:“既然如此,那朕也就不勉强你了。不过,以后就别再自称晋华了,就称儿臣吧,听着亲切些。”
“儿臣领旨谢恩!”我磕了头,又用锦帕在眼角拭了泪这才慢慢站起身来。
叔叔看着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避过头去向沉央宫门口看了眼,新皇后的凤撵还没到。回过头时,叔叔已在龙椅上坐下。我也默默地向那右侧地雀椅走去,刚要坐下时,叔叔却向我招了招手,他说:“晋华,你坐到这儿来。”
叔叔指的是他左侧的那座凤椅。
这次,我是真的傻眼了。叔叔这番,是要做什么?他是真的很不喜欢那位新皇后存心要给她难堪?还是想让我今天成为众矢之的?或者,是两者都有呢?
我待立在雀椅旁,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一下子竟不知道该如何推辞。幸好朝中有人看不过眼了,替我站了出来。
“国君!这凤椅从来都是皇后娘娘专用,让长公主来坐恐怕不合规矩,还请国君三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