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已经高高升起,光芒洒在海面上,金波粼粼。天气晴朗,一眼便可看到天边。
朗如焜眯着眼睛,看着蔚蓝的大海,心里突然跳出一个念头:昨晚涨潮的时候,谈溦溦是怎么过的呢?她一直很怕水,一个人被关在幽深的洞中水牢,她不会被吓哭了吧?
想到这里,他马上拔腿往水牢走去。
到了山洞大门外,他把哑婆婆叫出来开了门,他踩着湿滑的石板,走了进去。
还没看到谈溦溦前,他想象她现在一定面容憔悴,缩成一团,抱着湿重的被子,靠在石壁上发抖。可是当他站在水牢前时,却看到了另外一幕。
只见谈溦溦裹着被子,微微蜷着双腿,面朝着他这个方向,睡得又沉又香。他一路走进来,“啪嗒啪嗒”的脚步声都没有能惊醒她!
她不是怕水吗?看她现在睡成这个样子,夜里涨潮,她根本就没有在害怕啊!
难道她连怕水都是装出来的?她连这么细节的事情都要在他面前表演?那这个女人也太可怕了!
朗如焜一想到自己对她这一点点的了解都是假的,便惹不住火冒三丈。
他打开水牢的门,冲进去,一脚踹在铁床的床沿上:“太阳都升那么高了!你还睡!睡什么睡!”
谈溦溦快天亮的时候才睡着,这会儿睡得正香,突然感觉到床晃了晃,紧接着就是一声大吼。她听得出那是朗如焜的声音,可是她睁不开眼睛。
好不容易睡个安稳觉,他还跑来鬼吼鬼叫的,谈溦溦很恼他,翻了一个身,抓紧被子,嘟囔道:“我这里又照不到太阳,别打扰我睡觉!”
朗如焜火大啊!他把她关在这里,是让她安心睡觉的吗?这样都吓不到她!他还能拿她怎么办?
这一大早的,儿子和妈妈一前一后来打击他,好像这母子二人都在告诉他:你觉得自己了不起吗?你也就吓唬一下那些不了解你的人吧,我们是不怕你的!
朗如焜被一种无力感包围着,更加恨谈溦溦。
他扯起被角,用力一掀,将被子掀到里面去。
谈溦溦整个暴露在冷空气里,不禁打了一个冷战,人也一下子就清醒了。
她不得不坐起来,不耐烦地揉着头发:“你烦不烦啊?你就不能消停一会儿吗?你见不得我安心地睡一会儿觉,是吗?我都被关在这个鬼地方了,你还想怎么样?”
朗如焜站在床边,瞪着她,却说不出话来,其他书友正在看:。
她问他想怎么样,可是他也不知道自己最后要拿她怎么办。原谅她是绝对不可能的,可是他又不想弄死她。
他现在能做的,就只有折磨她。可是这种方法,她不好过,他也没有多开心。
所以他根本回答不上她的问题,瞪了她半天,最后他只能找别的话题:“你怎么教儿子的?他也太调皮了!居然敢打他老子!”
一听他提到朗朗,谈溦溦马上直起身来,往前倾着身子,着急地问:“怎么?你打他了?朗如焜!你要是敢打他,我跟你拼命!”
朗如焜哼了一声,说:“我可以打女人,但我不会打小孩子,何况还是我自己的孩子!他的错就是你的错!是你这个当娘的教导无方!你为什么要跟他撒谎?为什么不告诉他爸爸是谁?都是你教坏他的!”
谈溦溦听着他的话,心里就有些明白了。
朗朗在她面前是一个很乖的孩子,但是这孩子遗传了朗如焜的倔强性格,要是惹他不高兴了,他犯起倔来,别人很难摆平,除了她。
于是她笑了:“原来是因为这个,你骗我儿子叫你爸爸,他不肯,对不对?”
朗如焜握起拳来,举到谈溦溦的眼前,晃了两下:“你说话小心点儿!他本来就是我儿子!”
谈溦溦拨开他的拳头,倒在床上捧腹大笑:“我儿子好样的!我教过他,爸爸是个好人!他一定是记住了我这句话,所以他不可能认你这个爸爸的!你别枉费心机了!除非我亲口告诉他,否则他不会相信你的!”
朗朗昨天的确说过,妈妈教过他,爸爸是个好人。而且朗朗也说了一样的话,他说:“……你不可能是爸爸,你不是好人……”
朗如焜不认为自己是个坏人!尤其在谈溦溦面前!
他一把抓住谈溦溦的衣领,把她拎了起来:“你才是坏人!你这个骗子!你这个狡滑虚伪的女人!你有什么资格来评价我的人品?你闭嘴!不许笑!”
他吼越大声,谈溦溦就笑越大声。
朗如焜简直要气疯了,扬起手来,就要打在谈溦溦的脸上。
就在他扬臂的一刹那,门口传来“喀拉喀拉”的声响。他扭头一看,就见哑婆婆拖着一辆小小的两轮车,站在水牢门口,正在从车上搬下一只桶来。
哑婆婆像是看不到他,自顾自做着事,把一只小桶拎进水牢来,放在床尾,然后她又回身去搬别的东西。
朗如焜的手在半空里停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没有落下来。
他黑着脸,揭开哑婆婆提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