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住了半个月有余,我们之间的话很少,却多了份默契。
石膏拆了,医生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
旁边与我相熟的小护士一脸微笑地对我说:“李小姐,你先生多金又英俊,难得还这么体贴,真羡慕你……”
我笑笑,没说什么。
为了方便照顾我,韩易以丈夫的名义签了字。
下午的时候,蓝灵来接我出院。
一路上,她劈里啪啦把韩易和安娜骂了一通。
“不关韩易的事。”第一次,我有帮人辩解的冲动。
“怎么不关他的事?”蓝灵小嘴高高地撅起,“若不是他招惹了那个女人,才不会发生这么多事!那个疯女人从小就与我过不去,总是跟我抢东西……”
看起来,他们是一起长大的。
“韩易跟安娜……”我犹豫着,不知该不该问。
从来,我就对别人的事没有兴趣。
可是,突然间,我对他的事,感兴趣了。
“都是因为两年前的那场车祸……”蓝灵的面色凝重起来。
原来她也知道。
“当时,安娜怀孕了,也不知道怀着谁的种,她看起来蛮伤心的,却执意要打掉孩子,那天,堂哥开车送她去医院,路上出了车祸,其实责任不在堂哥,是一个醉鬼开车撞上堂哥的车,堂哥受了点小伤,安娜的孩子却掉了,当时流了很多的血,又身受重伤,检查报告出来,医生很遗憾地告诉她,她不能再生了。”蓝灵撇了撇嘴角,“听到这个消息,安娜崩溃了,又吵又闹,对着堂哥大发脾气,堂哥很愧疚,一直悉心照料了她整整三个月,直至她出院……”蓝灵水灵灵的眼睛里藏着一抹忧郁,轻轻叹息一声,她低喃了一句,“其实,她也蛮可怜的……”
是啊,作为一个女人,不能生育,是一辈子最大的遗憾。
突然,对安娜的恨意,不再尖锐。
毕竟,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后来,堂哥向安娜求婚,说,他愿意负责。”蓝灵继续说,“安娜没有同意,她是个骄傲的女人,不接受同情,但是堂哥没有放弃,一直追求她,就算后来他们一家搬去了瑞士,堂哥还是锲而不舍地追求着安娜,安娜去哪个国家秀场,他就去那个国家给她捧场,一年以后,安娜终于被堂哥的执著打动,接受了堂哥,今年年初他们刚刚订婚,听说年底就要结婚了……”
年底结婚?
我粗略地算了一下,也就四五个月的样子。
“蓝灵……”我突然唤了蓝灵一声。
“嗯?”她偏头。
“我去你那边。”
“真的?”蓝灵眼前一亮,“什么时候?”
我思量了一下,“明天。”我需要和他说一声‘再见’。
“好,明天我来帮你搬行李!”蓝灵欢呼,神采飞扬。
看着她毫不掩饰的大笑,我很羡慕。
她是只快乐的精灵,从没有烦恼,不像我,从来不知道笑,是否意味着开心?
我的腿没有完全好,只能拄着一只拐杖。
沿路经过超市时,我们买了一些菜,打算回去做。
蓝灵不懂做饭,我只得亲自上阵。
蓝灵搬来一只高脚凳,让我坐着,然后给我打下手。
厨房里闹成一片。
“平凡,等你搬过来,我们也这样烧饭,你主厨,我打下手!”蓝灵兴奋,顺道使坏地甩了我一把水。
“死丫头!”我躲不开,伪怒,“不想活了!”欺负我腿脚不方便……
“哈哈……”蓝灵大笑,“终于逮到欺负你的机会了……”蓝灵不遗余力地对我洒水。
我“咯咯”笑开。
“平凡……”蓝灵手头的动作顿了一下。
“怎么了?”我的笑容缓缓收住。
“你应该多笑笑……”
我挑眉。
“你笑起来很美,仿佛春暖花开了……”蓝灵支着下巴看我。
我嗤笑一声,“你是说你吧?”
“我?”蓝灵一愣,随即咧开更大的笑容,很郑重其事道,“我的笑,可以令天地变色,日月黯然,星辰坠落……”
“人神共愤?”我不疾不缓地加了一句。
“……”蓝灵晶莹的大眼睛瞪着我一会儿,总结出两个字,“嫉妒!”
不知何时,大门被推开,我们并没有留意。
有步伐渐近,我回过头去,看到大厅内的韩易,疲惫的身影。
“堂哥……”蓝灵兴奋地叫,“马上就能开饭了!”
尽管离得那么远,我还是能感受到来自他身上的哀伤,那种哀伤沉淀得很深,可是,我依然能感受到。
蓝灵陆续将菜端上桌子,我在煲汤。
“平凡,快来吃饭!”蓝灵在外厅喊。
“马上来!”我把火调小。
身后传来脚步声,我以为是蓝灵,“别催了,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