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我心中暗惊,同时也照着他的话做,紧闭上自己的嘴,尽量掩盖方才被一惊之下变得急促的喘息声。那声音明显不是一个年轻女人的,沧桑浑厚,让我顿时想到了一个人。他在黑暗中使劲儿拽了我一把,把我带到某间厕所隔间前,非常不怜香惜玉地将我推了进去,本以为小爷我帅气的门牙要敲碎在马桶上了,谁知迎面撞上一团软软的东西。
一小声短促轻微的吸气,我听辨出,这才是艾暮,完了,我跟她在一个厕所间里……而且还不能确定她是不是坐在马桶上……这叫我以后怎么见人……
我刚想退开些,刚才拉我那人也钻了进来,这下更好了,整个厕所隔间被撑得满满的,连转身的空隙都没有,有那么一瞬间,尴尬几乎盖过恐惧感。连串的事情让我反应不及,我缩着肩不知如何是好,身后那个沧桑的声音突然传来:“你刚刚拿什么砸我?干吗这么狠,疼死人了。”
我心道我他妈怎么知道你是人,我要知道我就用铁锤砸你了,人吓人吓死人好不好?刚想完,我心口一缩,妈的糟了,念珠还在外头地上躺着呢!
见我不答话,他又轻描淡写说了句:“这里它进不来。”我终于听见一句人话了,松气之际我猛然想到不对啊,朋友还在外面呢!我浑身立即绷了起来,低声道:“让开,让我出去,我朋友还在外头!”
只听他嘿嘿笑了声,说我那朋友比我厉害多了,让我安心躲在这里就行了。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事实确实如此,连艾暮也抓着我制止我出去作死,没法子,我只好靠在墙上干等。
这地方实在太黑,根本没法看手表得知准确时间,我只得在心里暗数着,大致有一刻多钟吧,朋友还是没有任何动静,我有点急了。又过了十分钟,我想这么长时间他去看兵马俑都回来了吧,而且他回来一看我跟艾暮不见了肯定会找我们,绝不会丢下我们自己离开啊。
那么安静,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这么一想,我是真的坐不住了,从昨晚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开始,我心头浓重的不安就挥之不去。朋友是厉害,但他也是人,他也会受伤也会陷入危险,甚至也会死。我背上使力,从墙上弹起来站直了,扬手挡了挡门前那人,想要侧身挤出去。
“诶?你别动你……”他的话语被纸张撕裂的声音截断,“糟了!符掉了!”他大喝一声,已经顾不得压低声音,朝我们大叫:“快出去!快!”我拉了把艾暮,让她率先朝厕所大门跑,那个救了我们的人影也紧随其后。我在最后,边跟边在黑暗中寻找念珠,所幸它是白色的,比较显眼,我一眼就瞧见它了。
“叶宗!”艾暮在门外低声喊我。
我一路连滚带爬抓起念珠就跟怕被逮住的贼一般往外冲。
“咔……哒哒……”几声清脆的声响,外头走廊突然陷入一片漆黑,我蓦地懵了,脚下步子也顿了下来,因为我不知道该往哪儿下脚了,整个人如置身深渊,方向都没法分清了。
“叶宗,这边。”我一凛,是艾暮的声音,我从未觉得一个女人的声音能好听如斯。这一刻我仿佛是抓到了救命稻草,顺着她的声音谨慎徐趋。
她的声音仍在继续,可几步过后,我渐渐发觉不对了,为什么我一直在走动,而我跟艾暮之间的距离却没有丝毫拉近?这想法让我浑身从上到下的毛孔顿时张开,任由寒气往里钻,钻进四肢百骸钻进血管神经。我低声爆了句国骂,将手中的念珠捏得更紧了,同时开始缓步向后退。
“叶宗,这边……这边……”像是感知到了我的想法,此刻听来那声音越来越怪,这根本就不是艾暮的嗓音!
而且,它貌似离我越来越近了。
我吓得扭头就跑,估计长时间在黑暗中,眼睛已经习惯,终于能轻而易举分辨出周围有没有东西,只是如蒙了层纱般不够真切罢了,故而我也不用怕撞到什么。
我咬着牙低头猛跑了几步,迎面是一面白色墙体,我又转身朝另一边跑,可等我再看到眼前之物时,当即愣在了当场。
都是墙!全部都是墙!门呢?!门在哪?!
我环顾周遭,努力分辨,四方一个厕所,两面是隔间,中间空荡荡,而另外两面,竟全是雪白雪白的墙,我刚才进来的那扇被一扇小墙隔住的门呢?!
我这时候已经懵了,脑袋里什么也没有,只蹲在地上将念珠提到胸前,嘴里不断重复六字大明咒,当然,我不是佛教徒,佛祖未必会鸟我,就当我病急乱投医吧。
这一次我没有心思再去默数时间,我觉得已经过了两年了,也许是十年,再或者是十六年,姑姑都要出谷了,反正漫长到绝望。
“叶宗!”一道清冷低沉的男声如把利剑将我身处的无尽时间劈开,我猛抬起头,那声音仿若是耀眼阳光,照得我刺目。“还不滚出来!”我侧过脑袋,躲开那道光,才发现原来是朋友,正端着手电站在我前方朝我骂。
我哪里还敢耽误,跟被老妈抓住看岛国片提裤子的速度一般,赶忙起身往光束的来处冲。朋友也在叫完后退了出去,只是光仍朝着我照